乾坤塔第九層內，風起云涌。

過去的死寂，以及漫天的蒼白，如今發生了極大的改變。

自方羽在乾坤塔第九層握住人道劍后，整個場景就變得緊繃起來，江流翻滾，掀起一陣陣大浪。

“轟轟轟……”

方羽通體泛著耀眼的光芒，手中的人道劍迸發出陣陣可怕的劍氣。

雖然還未斬出這一劍，但光是這股氣勢，已然氣吞萬里，具備覆滅一切的威勢！

方羽右手緊握劍柄，感受到了劍刃當中澎湃的力量。

大道法則，天道法則，混沌法則，方天法則……四大法則相融之下，人道劍的氣息空前強悍！

“這一劍，必須要把這江流斬滅！讓它再也無法阻擋在我面前。”方羽眼神凜然，手中的人道劍已然抬起。

“噌！”

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，他看到前方的江流之前，竟然有一道身影輪廓顯現。

這道身影愈發清晰。

方羽很快就看清楚其面容。

正是他自己！

只是這一次與下游和上游所見的蒼老或是瘋癲的自己不同，江流之前出現的這個與他一模一樣的面容，不管是外觀還是穿著，都跟此時的方羽完全一致！

“你真的做好決定了么？”

對方開口問道，語氣平靜。

“做好了。”方羽瞇起眼睛，說道，“斬滅因果，是我很早之前就已有的想法，只是到現在我才有機會做到。”

“你認為……因果是能夠被斬滅的么？”對方微微皺眉，問道。

“不試試怎么知道？”方羽反問道，“不斬滅因果，那就只能被困在因果當中，經歷無限的循環，永遠無法脫身。”

“所謂因果反噬，就是如此。”

“這條江流象征的即是因果，我一旦選擇進入當中，無論做出哪種選擇，我都會后悔。”

對方緩緩點頭，說道：“但你怎么知道……你選擇斬滅因果所帶來的后果，是否仍然會讓你感到后悔呢？”

“我無法預知未來，我也不能保證，我一定不會后悔。”方羽沉聲道，“但對我來說，斬滅因果……就是當下內心的選擇。”

“就算真的會后悔，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。”

對方直直地看著方羽，不再語，但眼神卻極其復雜。

而方羽看著對方，就如同在照鏡子，但卻又很清楚地知道，對方并不是自己。

或者說，必定不是現在的自己。

這種感覺荒誕而又怪異。

“你認為我不該斬滅因果？”方羽問道。

“不，我對你做出的任何選擇，并無意見。”對方答道，“我只是想要確定你的內心所想。”

“我想知道的是，你在江流的下游與上游所見到的那些場景……是真實的么？”

這個問題，讓方羽內心一動。

他所看到的場景是否為真實？

這一點，他無法判斷。

但有一點……即便他所看到的那些所謂的后果是假的，那又如何呢？

“因果本身，并不牽扯是非對錯。”對方開口道，“有因才有果，一切皆是自己的選擇所導致，因此……事實上，你所做的任何一次選擇，本身就是因果的體現。”

“你到底代表誰來跟我說話？”方羽眉頭皺起，問道。

“我……即是乾坤塔，也是……你。”

對方緩聲答道，露出了微笑。

“這不是擺在明面上的事情么？”

“乾坤塔……我？”

方羽感到有些奇怪。

他就是他，他怎么又會是乾坤塔呢？

“乾坤塔的每一層皆是考驗，第九層的考驗，已到最終的階段。”對方背負雙手，繼續說道，“其實第九層的考驗，從未設有任何的限制。”

“無論你做出任何一種選擇，你都能通過第九層的考驗，取得乾坤塔頂部的那顆明珠。”

“當然，明珠內蘊含著什么……也會因你的選擇而發生改變。”

“嗡嗡嗡……”

話語之間，對方抬起雙手，結出一道三角印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