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程文趕緊恢復正常表情:“釣老您慢點,釣老您請坐,釣老您小心,釣老您真帥……”
趙日天過來推開陸程文:“你對我師父一點尊敬都沒有!再碰我師父,我打死你!”
陸程文道:“你不知道他說了什么。”
“他偷東西冤枉我我都忍了,你多雞毛!”
鼠首依舊坐在空曠的庭院中央,拿起第二杯酒,倒在地上:
“第二杯,敬厚土。”
姜商其實心態已經變化很大了。
雖然很痛恨陸程文,讓自己如此受辱。若不是有明地煞出面,再加上四大家族為了利益而勾兌調和,自己差點就下不來臺。
今天姜家簡直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!
陸程文不打死,自己將來也不用混了,光是唾沫星子也能讓姜家名譽掃地,無法抬頭。
打死陸程文,別人不說,明地煞肯定是折騰個沒完。
這種東西,他怎么就不死呢!
他為啥就不死呢!
他媽的好人不長命,禍害活千年還亂蹦跶搞事情惹人煩招人恨……
藥翁一直盯著鼠首。
南極瞇起眼睛:“看出來了么?”
藥翁搖搖頭:“他一直用的都是偏門功夫,看不出底細。”
釣翁坐下以后道:“江湖中能達到這種境界的人就那么幾個,排除一下就找出來了。”
藥翁哼了一聲:“我去試試他。”
“哎哎哎,你看看他,三杯酒才敬了兩杯,明顯是有后手。”釣翁攔住了。
南極也道:“而且,這樣子排除,也會得出幾個人選。這幾個,恐怕都是我們不愿意面對的。”
藥翁道:“我大概已經知道是哪位故人了,只是……如果摘掉他的面具……這個天下就亂套了。”
夏永年面帶微笑:“氣定神閑,不急不緩,哪怕面對這種局面,也是如此舉重若輕,呵,有意思。這個江湖,能人真的多。”
墨塵縷著胡須:“今天如果讓他走了,那咱們四大家族的臉可就丟盡了。姜兄,今日無論如何,也得將此人留下。”
“這是當然!”
姜商道:“姜家的大陣已經布下了,一會兒諸君稍坐,我親自擒他。”
“不可。”
姜波正道:“父親何等身份,這么多人在,您親自下場,太給他臉了。孩兒去將他捉來。”
姜商搖頭:“你捉不動他。”
姜遠征湊過來:“那就我們幾個一起上,哪怕不能活捉,最起碼也得當場斬殺。”
姜商猶豫了一下,他知道孩子們說的對。
但是他年紀大了,膽子小了。
如果是十年前,他會在這里喝酒談天,讓自己的幾個兒子去活捉鼠首。
但是現在,他真怕自己的兒子有個閃失。
老了,心軟了,受不了波折了。
今天,姜商突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。
自己五十歲的時候,應付這種場合,那是何等的英雄氣概,何等的意氣風發!
大手一揮,孩兒們領兵奮戰,自己舉杯談笑,看都不看一眼。
哪個受了重傷,他還要呵斥一頓,再讓人扶下去治傷。
但如今,好像自己再也無法接受那些戰場之中傳來的壞消息,自己好像已經失去了當初的那種……冰冷、堅硬的心態。
姜小虎道:“孩兒請命,活捉鼠首,交給爺爺發落!”
姜遠山呵斥道:“這里輪不到你說話,下去!”
姜波正松了口氣。
剛剛的交手大家都看到了,姜小虎雖然年輕氣盛,但那鼠首絕對是老而近妖,而且他的功夫十分偏邪怪異,姜小虎怕是拼盡全力也不是對手。
姜遠山這是攔住姜小虎,是一種保護。
姜波正再度請纓:“父親,還是我去。家有長子,國有大臣,天下英豪都看著姜家,我去最合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