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家一簽,季家自然是跟著簽字。
李明淮把協議送到雷蘇敏靜面前,雷蘇敏靜看向挺拔英偉的兒子,眉頭蹙了蹙,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,"你就準備一輩子替薄妄打工你回來幫我。"
李明淮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,面無表情地道,"雷總請簽字。"
"……"
雷蘇敏靜的眉頭皺得更深,沒再說什么,低頭簽字。
江北一派陸陸續續都簽了字,愿意出人成立調查小組,也愿意大開方便之門,顯得誠意十足。
只剩下江南這邊。
阮蜜沒有任何猶豫,拿過一份協議簽了字。
簽完的協議疊起厚厚一堆。
阮蜜看向遲遲不動的阮樹州,道,"阮總怎么不簽,是覺得這字里行間又有吃阮家利益的事還是說,阮家有什么不可告人,經不起查的"
為促成調查小組的成立,阮蜜不惜拉自己父親下水。
阮樹州果然大怒,陰鷙地瞪向她,"阮蜜,你大逆——"
"阮總,我改姓了。"
阮蜜滿不在乎。
裴展看著這局勢已是騎虎難下,動到利益,他們還能往外推,但現在打著查血案的名號,他們不參與,便是經不起查,江北人再做做文章,他們江南內哄也要垮……
這么想著,裴展拿過發到自己面前的協議。
"裴展——"
阮樹州擰眉。
"阮總,這個喪心病狂的兇手荼害三家,確實要抓出來,否則,一直有隱患在。"
裴展一邊打開鋼筆,一邊看向薄妄,"但我要求,既然要查,就不能只查江南,江北也查。"
"當然,協議里都寫明了,絕對公平。"
薄妄道。
裴展看向協議,果然,里邊寫得清清楚楚,完全就是一份深思熟慮后的協議,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。
他深吸一口氣,在協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。
阮樹州閉了閉眼,跟著簽字。
阮、裴兩家都簽了,其他家族的主事人自然也沒什么好說的,紛紛簽字。
雖然和設想的不一樣,但江南江北確實難得達成了一致。
阮蜜端著酒杯站起來,敬向眾人,"那就祝調查小組馬到功成,查出元兇,還逝者一個說法,還江南一份安寧,也還江北一份公道!"
眾人自是沒什么好說的,紛紛端起面前酒杯,神色各異地飲下。
鹿之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靜靜地看著這一張張臉,又看向薄妄。
他神色平靜地坐著,沒什么喜怒,好像和這個晚宴毫無干系,卻輕而易舉地掌控了全局。
……
宴會結束,賓客們散得差不多,鹿之綾看著突然空下來的宴會廳,明明不亂,卻仍有一種華麗之后的狼藉。
空空蕩蕩的。
晚宴上的種種給她的沖擊有些大,她站在那里好久,才輕聲問道,"你早就知道,鹿家的這個和解宴不可能完成江南江北的和解。"
她低眸,薄妄隨意地靠在墻上,正捏著她的手指。
聞,他捏的動作一頓,黑眸凝視著她,嗓音低沉,"你不也知道"
是。
她是知道江南江北都各懷心思,不可能那么好和解,她只希望今晚能談出一個暫時的和平態度,不談幫忙,但起碼別再落井下石,維持一個輿論層面的和評,但沒想到后面的節奏全被薄妄帶走了。
她沒想到,江南江北的人也沒想到,幕后的元兇肯定也傻眼了。
鹿之綾低著頭,薄妄低眸看她一眼,抬起手將她遮臉的長發勾到耳后,黑眸深邃,"怪我不提前告訴你"
"我不怪你。"
他不說肯定有他的理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