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世子。"婢女的聲音在后響起,"我們買了一支杏花,您看好看嗎"
杏花
現在還不到杏花開的時候,周景云轉過頭,看到春月站在身后,手里捧著一個花瓶,其內插著一支花枝。
這是杏花嗎周景云想,伴著念頭閃過,鼻息間飄來幽香,與此同時,視線里的花枝上點點花苞綻放。
花開了!
周景云愕然。
視線里杏花綻放越來越多,似乎有風吹起,杏花花瓣四散。
周景云不由伸出手,白嫩的花瓣落在手上,下一刻手心一寒,人打個寒戰,手心空空,他抬起頭,眼前也沒有綻開的花。
婢女春月捧著一個花瓶,花瓶里插著一花枝。
花枝上的確有花苞。
這……
"世子,在街上買了一花枝。"春月說,"我擺起來吧。"
春紅在一旁說:"我覺得上當了,不會開的,養幾天花苞就掉了。"
話音落看到周景云一手捏著點心,神情驚訝地看著她們。
"世子"兩個婢女愣了下。
怎么了
怎么了周景云看著她們:"你們剛才沒看到…"
他話出口停下,似乎不知道怎么說。
春月不解:"看到什么"
她們沒看到,周景云心想,適才是自己的幻覺
是又真假不分出現臆想了
他抬手按了按額頭,但這次并沒有頭疼欲裂,或者心神恍惚不舒服的感覺,反而有些神清氣爽,還有些莫名的開心。
"這是哪里買的"他問。
"東市。"
"我就說那個賣花姑娘是騙人的,別上當,這時候砍杏枝太早了,花苞會死的。"
"她不像騙人的,笑的很真誠。"
兩個婢女的聲音響起,東市,賣花姑娘,他的心如擂鼓般跳起來。
是她嗎
周景云抬腳向外走去。
春月和春紅的說話被打斷:"哎,世子,您去哪里"
周景云已經掀起簾子走了出去,只余下一句話從外飄來"我出去走走。"
這時候去哪里
皇后發喪,皇帝悲痛,要文武百官為皇后守靈三日,公子今晚要去皇宮的。
春月和春紅對視一眼。
春紅說聲罷了,她們原本就捉摸不透世子的心思,如今世子更是難捉摸,看著春月還捧著的花瓶,"先擺起來吧,不管開不開,嗯,先前少夫人在的時候,也插過樹枝。"
是啊,的確擺過,春月嘴角含笑說聲好,捧著花瓶擺在書架上。
…
…
是幻覺。
周景云大步向外奔走。
的確是幻覺。
是她特意送給他看的一場幻覺。
東市。
她在東市嗎
他現在立刻去東市,是不是能在幻覺里看到她
……
……
看著夕陽越來越遠,吉祥站在樓船上眉頭也越皺越深,碼頭上勞作的人正在散去,暮鼓已經開始敲響,但以往此時該回來的白小娘子始終沒有出現。
"會不會丟了"一個管事在旁問,"車夫去東市里找了幾遍,沒有看到人。"
或許跑了吉祥想,本來就是不知道哪里掉下來的…
"要緊的是閉門暮鼓聲后,她如果不回來,就出不了城了,我們還開船嗎"另一個管事問。
吉祥伸手按了按頭:"我覺得更要緊的是,她不回來,要不要告訴公子。"
更更要緊的是,告訴公子后,公子會不會直接從皇陵跑回來……
……
……
伴著聲聲暮鼓,暮色徐徐拉開,行人腳步匆匆,街上有拎著竹籃的少女趕在宵禁前做最后的售賣。
但這只是路人模糊的感覺,實際上那少女站在街口并沒有動,視線看著一輛被布籠罩的囚車經過。
隨著車輛經過,只有白籬能聞到的香氣也隨之散開。
沈青按照吩咐找到了張擇關押孕婦的場所,就在東市內,而且還順利將她的香料放在附近。
她便來東市扮作賣花女,盯著香的變化。
沒想到會遇到春月和春紅。
當然,春月和春紅果然認不出她。
可惜還沒說幾句話,香被觸動了,她追隨著香味,看著那些孕婦被裝在不同的車上,運送向皇城的方向。
看來白瑛要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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