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前,雪域天池。

……

書肆中,一襲灰白儒衫的秦歲寒正襟危坐,讀書人的風采絲毫未減,而就在前方,則坐著一位紅衣女子,正是那九尾。

兩人之間,一盤棋局,這棋局中波詭云譎,但最終依舊還是秦歲寒技高一籌。

"秦先生。"

九尾微微一笑："這局棋,終究還是你贏了。"

"哼！"

秦歲寒起身,輕輕一拂袖,頓時由一道道金色儒圣敕封文字形成了流水在眼前一掠而過,他皺了皺眉,道："九尾,五場之約你們使詐也變算了,燕北辰自有他的十四境大道在等著他,林昭設下的一道陽謀,當他坐上三軍統帥的那刻起,你們妖族的敗局就已經定了,你當認命,卻為何要在百年后再出這等機巧手段來害林昭的性命！"

九尾起身,身姿婀娜無比,笑道："喲,秦先生說得哪里話,小女子豈能懂的"

"不懂"

秦歲寒抬手間捻住了一根柳枝,笑道："現在懂了"

"你……"

九尾咬牙切齒："秦歲寒,你的推衍之術竟能……"

卻就在這時,門外傳來了敲門聲,緊接著少年林昭在外面喊道："秦老板,是我啊！"

"哦"

秦歲寒笑了笑,拂袖之間開來院門,笑道："進來吧。"

"好嘞！"

少年一陣風般的沖進了門,將一堆咸魚干朝著讀書人的窗臺上一掛,笑道："泡泡水就能燒了,放點辣椒和青蒜味道一絕,給秦老板下酒！"

說著,他偷偷的看了一眼秦老板對面那女子,真一個絕世容顏啊。

秦歲寒目光柔和,看著少年,竟然有些分不清是此時之少年還是彼時之少年了,他輕輕吁了一口氣,頓時眼前的一切都靜止在時光之中,他抬起手指,指尖輕輕抵住了九尾的眉心,借著對方的時光推衍之術剎那記踏入百年后的那段心境之中。

"唰！"

林地間,操縱著數十道柳枝不斷抽打少年的柳生忽然一愣,只見林間泛起一縷淡金色漣漪,緊接著,一位身穿灰白長衫的中年讀書人出現在了眼前,他一臉心疼的看著被抽得皮開肉綻的少年,旋即看向柳生,淡然道："真的一定要如此"

"老子就是要如此！"

柳樹精一聲厲喝,頓時一根根柳條的尖端化為鋒芒畢露的刺尖,齊齊的朝著秦歲寒而去。

秦歲寒皺眉,拂袖間盡數震碎,道："皆是推衍虛妄之相,何必如此大動干戈。"

柳樹精大驚,急忙化為一陣清風御風而去,而秦歲寒也沒有阻止,畢竟這是屬于林昭百年后與道家祖庭魏掌教一起遭遇的劫,他只能幫襯,卻不能真的完全幫他們化解。

"秦老板！"

少年從草地上緩緩起身,疼得直咧嘴,那些柳條已經將他打得皮開肉綻了,不過看到秦歲寒的時候,少年依舊還是很高興,露出笑容道："秦老板,好久不見了啊……你怎么會來到這里的,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先生可否帶我回家,我想念娘親了……"

"這次不行。"

秦歲寒笑道："我要走了。"

"啊！"

林昭忽然心頭涌動起了一絲漪念,就像是某種福至心靈般,關于秦歲寒的記憶復蘇了少許,隱約記得自己拜師秦歲寒的事情,也記得先生為了天下而殉界的一時間,一時間,少年淚眼朦朧,他哭著說："先生,這么許多年,我想你了……我們何時還會再見"

秦歲寒輕撫少年的頭頂,柔聲道："等著吧,總會再相見的。"

說著,秦歲寒的身影隨風而散,林昭只是不知道,秦歲寒輕撫他頭頂的時候,他手臂上一抹火紅印記一閃即逝。

……

"存兒……"

林昭孤零零的在山中站了很久,忽地想起破道觀中的魏華柔必然已經處于險境之中了,于是馬上跌跌爬爬的登山。

當他踏入道觀的時候,天已經大亮,就看到魏華柔正在庭院中清掃外面落進來的樹葉。

"存兒！"

"林昭"

魏華柔看著林昭,禁不住一愣,看到他身上遍體鱗傷的樣子,就知道林昭肯定是被人欺負了,她皺著眉："怎么回事,誰欺負你了,我去告訴師父！"

"不要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