雜貨店里本來是一片漆黑,直到范閑來到后門前,里面才有一盞微弱的油燈被點亮。小范閑抽了抽鼻子,很輕易地發現了五竹為他準備的黃酒,甜甜地笑了笑,自己動手拿碗盛酒喝了起來。
五竹不喝酒,范閑甚至都沒有看見他吃飯,所以早就習慣了。自顧自的豪飲,只是這個場景看起來不免有些荒誕,一個六歲的小男孩兒居然像世間的豪邁游俠一樣灌著酒,不管是誰看到了都會覺得是自己眼花。
但五竹卻偏偏任由范閑喝,從來沒有管他的意思,甚至還很自覺地開始準備幾個小涼菜,讓這個小爺下酒。
雖然喝的是黃酒,但喝多了仍然會有些暈,范閑瞇著可愛的小醉眼,看著那個臉上一直沒有表情,似乎永遠不會變老的瞎子:"叔,為什么這么多年,你的樣子都沒怎么變像是不會老似的。"
他接著自問自答道:"看來絕世強者,真的可以永駐青春……不過,你不是沒有練過內功嗎"
"叔,在這個世界上真正厲害的人物有多少怎么分級別"
"九級怎么又是九"醉意十足的小家伙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語里的漏洞。
"你是幾級"
"沒級"
"那東夷城練四顧劍的白癡幾級"
"也沒級"
"京都那誰誰誰的師叔葉流云是幾級"
"還是沒級"
其實所有的話都是范閑在自問自答,最后他嘻嘻笑著說道:"那不成,我也要練成沒級。"
瞎子五竹的手正緩緩而又堅定地切著蘿卜絲兒,他下刀很快,但刀刃卻是剛一觸木板便會收回,精確到一種十分恐怖的地步,而切出來的蘿卜絲都像是用工具量過的一樣粗細,不差分毫,晶瑩一片碼在案板之上,十分美麗。
五竹抬起頭來,略略遲疑了一下,走到范閑的身邊,將手中的菜刀塞進他的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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