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財根據長生凝重的神情猜到簪子里的東西對他很重要,但他的確沒有把握安全打開這支發簪,便是想要為主分憂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時間緊迫,長生也顧不得沮喪失落,而是自腦海里急切思慮,片刻過后突然想起一事,“之前那支簪子現在何處?”
“不在庫房的賬上,”宋財搖頭說道,“這種發簪用料粗陋,雖然少見卻并不貴重,甚至不曾自賬上留下記錄,我也只是聽先父提起過。”
“你剛才說那支簪子是令尊和老東家一起打開的?”長生追問。
宋財點頭。
“你所說的老東家是指倪大人?”長生問道。
宋財再度點頭。
“之前的那支簪子有沒有可能被倪大人給拿走了?”長生又問。
“有這種可能,老東家喜歡收藏這種事物。”宋財說道。
長生心中再度生出希望,當日他曾受倪倬邀請,往西院書房觀摩那個來自千年之后的乞丐所留下的遺物,在倪倬書房里擺放了大量木架,木架上全是儲物木盒。
“如果找到之前的那支簪子,你能不能打開眼前的這支?”長生問道。
宋財沒有立刻回答,沉吟片刻方才緩緩點頭,“應該可以。”
“走,隨我去倪府。”長生收起簪子,離座起身。
宋財跟隨在后。
離開太平客棧,長生快步疾行,宋財緊隨其后,他也是有靈氣修為的,而且還不低,先前之所以要燃點油燈只是為了看的更清晰,而不是無法夜間視物。
倪倬雖然舉家搬走了,但府中的下人和家丁全留下了,眾人都知道長生是倪倬的女婿,見他和宋財來到,急忙開門放二人進入。
令長生沒想到的是倪府竟然還有兩個御史臺的捕快在值夜巡邏,問過之后才知道二人都是大頭派來的,此前他曾經讓大頭負責倪家的生意,倪家的宅子也是倪家的財產,大頭想的倒周全,擔心招賊,便派了捕快過來值夜看守。
長生徑直帶著宋財來到西院,西院有正屋和東廂西廂,上次來的時候東側廂房里住著一個黝黑的女性昆侖奴,而西側廂房則住著一個金發碧眼的外族人,這二人都跟隨倪家去了西域,此時整個西院一片漆黑。
長生左右張望,發現所有房間都上了鎖頭,連原本并未上鎖的正屋也上了鎖頭,鑰匙應該在大廳里,但長生懶得過去尋找,直接拽斷鎖頭推門而入。
正屋的抽屜被打開了一些,倒不是招了賊,而是被倪倬帶走了一部分,哪個木架的哪個抽屜里放著什么都是有賬本記錄的,此時賬本就擺在桌上。
這地方宋財應該從未來過,但他很懂規矩,也不亂看亂走,進門之后便止步門口,垂眉低頭。
屋里有兩個火盆,長生點燃火盆之后徑直走向桌案,快速翻看桌上的賬本,他猜的沒錯,屋里的東西倪倬的確帶走了一些,帶走了什么都會在名錄下面橫寫一筆。
賬本是根據收錄日期的早晚登記造冊的,之前那根簪子收藏的時間較早,只翻了兩頁長生就看到了“伊賀發簪。”
長生按照賬本上的標注的具體位置找到了收納伊賀發簪的抽屜,拉開抽屜,里面果然擺放著一支與自己手里這支一模一樣的發簪,只不過此時抽屜里的發簪是一分為二的。
出乎意料的是抽屜里還放著一張詳解,包括簪子出自何人之手,有何神異之處以及詳細的組合和拆解方法。
有了這張詳解,便是沒有宋財,長生也有七分把握拆開發簪,但他沒有冒險,而是召了宋財過來,二人參照倪倬當年寫下的詳解共同推敲。
片刻過后,無驚無險的打開了那支發簪,果不其然,里面藏著一卷薄薄的絲絹。
打開發簪之后宋財立刻轉身向門口走去,“東家,我往門外等您。”
“不礙事的,你不用避嫌。”長生挽留。
便是長生出挽留,宋財仍然走出了書房。
長生將那卷絲絹小心翼翼的鋪開,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列小字,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些小字竟然不是日本的文字,也不是大唐通用的楷書,而是秦時的小篆。
小篆他也能看懂,只是需要仔細辨認。
待得看清那列小篆,長生瞬時倒吸了一口涼氣,這列小篆竟然是“九州龍脈衍續圖譜……”hh