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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第218章 知道不孕的原因

                "這里也太和平了。"

                長久農莊以北。

                漆黑寂靜的廢棄小鎮上。

                嘴里呵出了白霧,扛著步槍的男人朝著窗外忘了一眼,瞇成一道縫的眼睛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。

                他的靴子旁邊放著一盞提燈,一只黑色的鬣狗匍匐在他的腳邊,喉嚨發出嗚嚕的聲音。

                男人的名字叫灰狼。

                雖然他的名字帶個狼字,卻與嚼骨部落的三大氏族之一的"狼"氏族沒有任何關系,只是獅牙麾下的一名百夫長。

                和其他本族人百夫長不同,在加入嚼骨部落之前,他只是一名流浪的傭兵,替軍團的人賣過命,也替大裂谷的人揍過老東家,反正誰給錢他就跟著誰。

                后來嚼骨部落四處招兵買馬,各掠奪者勢力紛紛投靠,他便也帶著自己的幾個弟兄,趁機加入了進去。

                事實證明,這是個無比正確的決定。

                掠奪者的生活可比當傭兵爽太多了。

                這里奉行叢林法則,強者為尊,拳頭和子彈就是法。只要足夠強,就能獲得尊重,只要足夠狠,就能成為一群人的頭兒。

                跟著獅牙的旗幟,他從河谷行省的中部,一路殺到了最南部。帳中的頭顱大大小小足足有上百余,名頭也從最初的十夫長,升到了百夫長。

                不過,他到底是外族人,百夫長基本上就是他靠個人能力能達到的極限了。

                就算掠奪者們的血統意識淡薄,組織和紀律全靠暴力和掠奪維系,想要完全進入他們權力的核心層,也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可以的。

                他必須證明自己的勇猛。

                用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,來證明他的價值。

                而現在,這個機會總算讓他等到了。

                大概一個月前,駐扎在東邊的黑蛇部落拒絕了與他們匯合,看樣子是打算獨享清泉市北郊的獵物。

                獅牙大人很生氣,但奈何大雪封路,暴風雪呼呼地刮,就算心里一萬個不情愿,他也不可能把部隊開到雪堆里去。

                不過最近出現了轉機。

                持續了一個月的暴雪,終于有所減緩。

                灰狼抓住機會,立刻主動請纓,表示愿意擔任先鋒,率領部眾攻打清泉市北郊的長久農莊,為大部隊的開赴掃清障礙。

                在征詢了參謀的意見之后,獅牙立刻同意了他的請求。

                遠溪鎮距離清泉市北郊太遠。

                如果能夠拿下長久農莊,他們的大部隊將能抓住冬天的尾巴,向南再推進至少二十公里,徹底甩開遠在天水市南郊的黑蛇部落。

                高度贊賞了他的勇武,并且為了讓這場戰役的迎面更大,獅牙更是額外分給了他五十余外族掠奪者和武器裝備,讓他務必將這根釘在清泉市北郊的釘子給拔下。

                將那五十余名外族掠奪者編入了自己的麾下,灰狼立刻糾集了一百五十余部眾,帶上了十日的補給和武器彈藥,朝著清泉市的北郊出發。

                冒著暴風雪天氣行軍是個相當冒險的決定,但同時超低的能見度也是一種掩護。

                灰狼并非有勇無謀之人。

                雖然不清楚對手的實力,但能擋住他們友軍的攻勢,迫使黑蛇的部隊停在天水市南郊,這些人顯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對付。

                趁著十二月的最后一場暴雪,他和他的部眾抵達了長久農莊北部十公里外的廢棄城鎮,并且潛伏在了那里。

                他沒有立刻發動攻擊,而是先派出了斥候觀察,并讓其他人在房屋里休息,養精蓄銳到晚上。

                窗外的雪稍稍停歇。

                望著不遠處漸漸靠近的身影,灰狼輕輕踢了旁邊熟睡的鬣狗一腳。

                "起來。"

                "要干活兒了。"

                嗚嚕一聲的鬣狗抬起了頭,只見他的主人拎著提燈,從椅子上起身走去了門口,于是也踮著爪子跟了上去。

                塌了半邊墻的一樓客廳,裹著白布的男人在門口抖了抖身上的雪,走到了灰狼的面前,恭敬地低下了頭。

                "頭兒。"

                灰狼在沙發上坐下,看著他說。

                "說說你看見了什么。"

                斥候恭敬說道。

                "東門口一片廢墟,本該在那里的流民營地,完全被暴風雪毀了,滿地都是垃圾,看來那些幸存者們的日子也不好過,這場暴風雪對他們的打擊很重。"

                灰狼繼續問道。

                "人去了哪里"

                那斥候搖頭。

                "不清楚,但肯定不在圍墻里,我觀察了一整天,他們一共做了兩次飯,那飄起的煙最多也就七八十人的份量。"

                那個叫"長久農莊"的幸存者據點圍墻不低,周圍又沒什么明顯的制高點,最多幾個緩坡,從外面很難完全看清楚里面的情況。

                灰狼的眉毛輕輕挑了下。

                七八十人

                "你確定"

                那斥候肯定地點頭。

                "我敢肯定!"

                灰狼的眉頭漸漸皺起。

                才七八十人的幸存者據點。

                說實話,這人數有些不太對勁。

                他不相信那些幸存者們看不出來,這座位于荒野上的堡壘的戰略價值,那里儼然已經成為了進入清泉市北郊的門戶。

                只要拿下了那里,就等于敲開了整個北郊所有幸存者的家門。

                還是說……

                那些蠢貨們天真的以為,有了大雪的掩護就能高枕無憂了

                不過,對手的天真對他來說是好事兒。

                灰狼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,那表情像極了趴在他腳邊的那條鬣狗。

                "回去繼續盯著。"

                "我們一會兒就到。"

                那斥候精神一振,興奮說道。

                "是!"

                ……

                夜深。

                天上飄起了小雪。

                長久農莊的圍墻上。

                穿著黑色大衣的呂北望著北方,緊了緊步槍的背帶,稍稍活動了下站麻的腳底,讓凍僵的血液循環起來。

                今天是廢土紀元211年的最后一天。

                十公里外的前哨基地,似乎在慶祝新年的到來,不過這與正在執勤的他們關系不大。

                北方的威脅正在接近。

                而這里就是最前線。

                站在這里的他們一刻也不能松懈。

                提著燈走到了圍墻上,稍顯年邁的警衛拍了拍呂北的肩膀,笑著說道。

                "小伙子,還行嗎不行了就換我站會兒吧,正好也到換班的點兒了。"

                呂北看了一眼vm,固執地搖頭道。

                "還有十分鐘。"

                "吼,看來是我來早了點,"那老大爺笑了笑,將燈放在了墻垛上,"我就陪你站會兒吧。"

                這位年長的警衛名字叫吉祥,是整個警衛隊里年齡最大的,據說明年就要滿四十了。

                人們總是友善的稱他一句老大爺,雖然他本人總是爭辯,說四十歲不算老,但最近關節炎越來越嚴重,他逐漸也開始感慨,歲月不饒人了。

                呂北聽說過他的故事,這位曾經是巨石城的城里人,后來去當了傭兵,再后來不知怎么就成了血手氏族的俘虜,被抓進了地牢。

                他的胸口有一道疤,據他自己說是死爪留下的,但沒人相信,都覺得他是吹牛。

                畢竟能從死爪的嘴下逃生,又怎么可能會被區區血手氏族的掠奪者拿下

                每次說到這事兒,老大爺都會很激動的爭辯,描述當時的情況如何如何兇險,他為了掩護隊友們撤退才被抓住的。

                而每到這時,便總有人拆臺去問——

                ‘你的隊友呢血手的骨灰都涼了,也該有人來接你回去了吧。’

                一說起這事兒,老大爺頓時沒了聲,只嘀咕著這兒也挺好,隊友來了他也沒打算跟他們回去,不來更好。

                這在警衛隊里也算是一件趣談兒了。

                雖然大家都不信他見過死爪(不包括管理者大人養著的那只),但呂北是信的。

                畢竟那道痕確實不像刀割出來的。

                就在這時候,樓梯的方向傳來興奮的喊聲,只見一名年輕的小伙子噔噔噔跑了上來。

                "南邊來車了。"

                "管理者給咱送吃的來了!"

                他的名字叫徐順,比呂北大一歲,也是個剛成年沒多久的少年,和他算是鐵哥們兒了。

                "什么吃的"呂北興奮地問了聲。

                倒不是因為他是個吃貨,主要是那些藍外套們做的食物實在是太好吃了,他的腦海中第一時間便閃過了琳瑯滿目的烤串,還有一大堆饅頭、包子、拉面什么的。

                徐順興沖沖道:"面疙瘩!還有肉!我嘗了口,有點辣,但喝完之后全身暖暖的。"

                口水不爭氣的到了嘴邊,呂北咽了口唾沫。

                看著這饞嘴的小伙子,吉祥笑著拍了拍他肩膀。

                "去吧,現在到換班的點了。"

                "嗯!"呂北興奮地點了點頭,"我一會兒給您帶點上來!"

                那老大爺擺了擺手。

                "不慌,我站完崗下去喝。"

                兩個小伙子下了城墻,吉祥笑著嘆了聲年輕真好,望向了圍墻外面那茫茫一片白雪。

                今年的雪可真大。

                來年應該會是個豐年吧。

                他打算攢點錢買塊地,試試種些東西,再娶個老婆,等到時候退伍了,就在這兒安個家,也算是穩定下來了。

                至于巨石城,他沒打算再回去過。

                這兒的生活不比那里差,而且只有在這里的時候,他才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尊嚴。

                管理者說,他們今后再也不用向任何人下跪。

                再也沒有人能從他們的手中,奪走屬于他們的自由。

                呼嘯的北風涼颼颼的,夾在風中的小雪稍稍停歇,散開的云層后面露出了皎潔的月光,偷偷溜出來覓食的小動物,迅速躲回了洞里。

                吉祥輕吐出了一口白霧,忽然覺得有些冷,于是將手伸向了墻垛上的油燈,想把手貼在上面取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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