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從他身后走過,毫不客氣地留下一句:神經病!
梁建站在那里沒動,手緊緊地拽著欄桿,仿佛這欄桿是那個黃金軍,讓他恨不得將他捏碎了,搓圓了,然后扔進這黑漆漆的大河里。
小伙子,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呀忽然一個聲音從背后響起,同時一只手輕輕地搭上了他的肩膀。
梁建一驚,回過頭一看,是一個六七十歲的大爺。大爺臉上滿是擔憂。
沒有,大爺,我沒事。梁建的聲音有些嘶啞,在這安靜的夜里,就多了些悲涼的感覺。
大爺看了他一會,嘆聲道:小伙子,看你也像是讀過的人。孟子曾說過,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勞其筋骨,餓其體膚,空乏其身,行拂亂其所為,所以動心忍性,增益其所不能也。你現在所遇到的困難,那是老天在考驗你,等你度過這些困難,迎來的必然是陽光。所以,小伙子,別怕,越是困難,就越要昂頭迎上去。
大爺雖然誤會了梁建,但他能說這一番話來安慰梁建,確實讓梁建心里好受了許多。兩人陌路相逢,大爺能這樣來關心他,讓人感覺溫泉。梁建努力扯出一抹笑,道:大爺您的話我記住了,您放心,我真沒事。
好!沒事,那就回家。看你的年紀,也應該已經成家了,時間已經不早了,別讓家里人等著急了。大爺笑著說道。
梁建點頭說好。他剛要走,目光掃了下周圍,似乎沒見到有什么交通工具,梁建就停下來,問大爺:大爺,您住哪里我送你。
大爺擺擺手,道:不用,我是出來鍛煉的。
梁建聽他這么說,就自己上車了。車子開出去一段距離后,梁建從后視鏡中看,忽然發現大爺身邊多了幾個人,護著他慢慢地走向了一輛黑色轎車。
梁建正看得出神,忽然后面咣地一聲喇叭,將梁建嚇了一跳。梁建慌忙回神,原來是自己太出神,這車子都壓線了,于是,忙將車子拉了回來。
回到家中,兩個孩子都已經睡了。項瑾靠在床上在看。梁建進去跟她打了個招呼,就出來去房待了會,確定自己心情完全平靜下來后,才去洗漱,然后進了臥室。
項瑾已經不在看了,聽到聲音,就睜開了閉著的眼睛,目光追著他動,等他在她旁邊半躺著靠下來后,才輕聲開口: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
項瑾在情緒這一點上,一直都很敏銳。今天的事情,梁建不好開口,也沒法開口。所以,他才有了先前去房先平靜平靜再洗漱回臥室,沒想到還是給項瑾看了出來。
梁建含糊地回答:工作上的一些事情,比較麻煩。
項瑾看了他一眼,也不知是看出了他的遮掩,還是信了,身子微微往下滑了點,然后頭一歪,靠在了他的胸口,慢悠悠地說道:今天唐力說,他長大以后,要跟爸爸一樣!
梁建微微一愣,笑了起來,道:這小家伙知道長大是什么意思嗎
項瑾笑道:你管他知不知道,他這么說,說明你這個爸爸在他心中的分量很重,雖然你陪他的時間不多。
項瑾這么一說,梁建心里就多了些愧疚。
項瑾似乎是感受到了,立即又說道:不過,他長大后會明白的。而且,我也是理解的。
梁建摟了摟她,道:辛苦你和爸爸還有周姨了。
應該的。項瑾回答。
兩人不說話了,就這么依靠著,沉默著坐了許久。梁建回過神,發現項瑾已經睡著了。她最近多了一門課,工作量變多了,加上又有兩個孩子需要她照顧,雖然家里有周姨和項老,但項瑾對于孩子的事情,很多時候都喜歡親力親為,所以每天還是很辛苦的。
梁建看著她安靜的睡顏,三十多歲的年紀,依然皮膚光滑,和他們剛認識的時候相比,只是沉淀了氣質,容顏上卻沒有多少變化。
梁建腦海里又想到了之前在停車場的那樁事情,心情頓時一下子又沉到了谷底,看著她,心里頓時翻騰起愧疚的海浪,攪得無法平復。
梁建忍不住想,要是她嫁得不是他,她現在會不會更幸福
只是,現在如果再回到過去,梁建應該還會選擇項瑾。以前的選擇多半原因是賭氣,若是再來一次,他會是心甘情愿。如今的她,他已經再也舍不得放開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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