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一會,她低聲說道:“要不,讓阿麗回家吧?”
阿麗被許一山從家里解救出來之后,一直住在白玉家。白玉怕她偷偷跑去找張志遠,故意將孩子接回來交給阿麗照看。
家里突然多一個人,而且還讓她提心吊膽的,白玉已經有些心力交瘁。
許一山知道,阿麗回家,無異于羊入虎口。
老皮匠看似其貌不揚,其實很有一套。試想,他一個靠修鞋為生的人,居然能在洪山鎮建一座大樓房,沒點本事還真做不到。
許一山在看過訊問筆錄后,得知小皮匠王猛之所以將阿麗鎖在家里,原來不僅僅是懷疑阿麗的過去,而是針對老皮匠而來。
在老皮匠家,老皮匠是皇上。
老皮匠侵犯兒媳婦阿麗的事,最終因為被王猛撞了個現場而暴露。王猛自然忍受不了父親的這種禽獸行為,當場與老皮匠爭執起來,而且動了手。
縱然王猛年輕,可在老皮匠面前,他只有挨打的份。
王猛打不過他爹,罵也罵不過他爹。家里老娘根本不敢在爹面前說一句話。阿麗雖然不情愿,但被老皮匠揪住頭發往墻上一撞,半句話都不敢吱聲。
兒子犯了事,誰都救不了。兒媳婦回家,才是他的最終目的。
阿麗已經成了一顆燙手的山芋,回家不行,住白玉家也不是長久之計。關鍵問題是擔心她去找張志遠。若是她與張志遠的事情暴露了,白玉脫不了干系,他許一山也難免不受牽連。
院子里的吵鬧聲越來越大,門口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。
人越多,老皮匠越興奮。他需要的就是這種場面,借此給鎮里施壓。
許一山突然起身道:“這件事,交給我來處理。”
他下了樓,徑直走到老皮匠身邊,看他一眼道:“你有什么話,都可以跟我說。我替你做主。”
老皮匠掃他一眼,眼睛里露出一絲輕蔑道:“我不與你說,你要是嫌身上還不夠臟,我可以再舀屎往你身上潑。”
知道許一山曾經被王猛潑了一身屎尿的人,都會心一笑。
許一山微笑道:“你要感覺那樣高興,我不怕你潑。”
老皮匠沒料到許一山會這樣接招,當即訕訕起來,低聲道:“你走開,這事不歸你管。”
許一山道:“我是當事人,怎么不歸我管?你想解決問題,就好好跟我回辦公室說話。”
老皮匠猶豫了一下,昂著脖子道:“去就去,你還能吃了我?”
這個滿身臟臭的老頭似乎胸有成竹,他掃視圍觀的群眾,大聲喊道:“各位街坊鄰居,麻煩大家給我做個證啊。我要出事死了,就是這個人害死我的。”
他將一根手指幾乎戳著了許一山的鼻尖,冷笑道:“走,許鎮長。”
許一山沒想與他多費口舌,一進了屋就問他,“老王,你想好了要鬧下去?”
老皮匠一臉不屑道:“我沒想鬧,你們要么放了我兒子,要么送我兒媳婦回來你們不能讓我家破人亡。”
“家破了?人亡了?”許一山冷冷看著他道:“老王,你來的正好,我正有事想找你。”
老皮匠一愣,狐疑地問他,“你有什么是找我?我與你不熟。”
“現在不就熟了?”許一山在椅子上坐下來,慢條斯理喝了一口茶問道:“老王,我想問你,你自己做的事,你以為就你自己知道?”
他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,嚇得老皮匠幾乎要蹦起來。
“我干了什么?為一個修鞋的人,能干什么?”
“你自己心里清楚。你的行為足夠讓你坐牢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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