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千帆這時想起綠荷說的那些話,也不跟他置氣了,說起來,她還是跟墨容澉關系更親厚一些,杜長風弄成那樣,她心里有愧,可惱
起來也覺得賈桐那話沒錯,是杜長風自甘墮落,沒的叫她看不起,如果她選了杜長風,墨容澉斷不會變成那樣的。
"我沒給人做過媳婦兒,還不太適應哩,"她輕聲說道:"總得有個過程,以后我會記住的。"
她乖巧聽話的時侯多惹人愛啊,墨容澉俯下身子,把臉湊過去,"還疼么是我不好,我不該打你。你放心,不會再有下回了。"
"一點也不疼,是姐姐大驚小怪了,腚就是用來打的呀,不然長著干嘛。"
她的論總是讓他覺得新奇好笑,抵著她的額悄聲問:"為什么這么說"
"難道不是,每次府里有人挨,不論是鞭子還是板子,不都打在腚上么往年在白相府,下人們挨打,也打在腚上,長著腚可不就是用來挨打的么"
墨容澉干脆躺下來,支著手肘同她說話。聲音愈見低微,幾乎聽不清晰了。
兩個人在賬子里竊竊私語,綠荷站在賬外捂嘴笑,綺紅也是有些唏噓,這兩人,好一陣鬧一陣,竟跟孩子似的,小王妃本是孩子心性自不必說,堂堂的楚王爺,那樣不可一世的王,一頭陷進愛情里,也跟變了個人似的。
剛吵了架的兩個人并頭躺著,再找不出話來的時侯,不免有些尷尬,尤其是墨容澉,他是支著肘著,一抬眼就看到雪白皮膚上的烏黑印,那是他下的毒手,看一次,他就內疚一次,竟有些不敢面對白千帆的眼睛,楚王爺從來沒有這么窘過,只好說,"你先睡一會子,等好了我叫你。"
白千帆也不好意思,用手揉揉鼻子,"王爺有事忙去吧,有姐姐們守著就行了。"
"我哪也不去,就呆在這里。"墨容澉摸摸她的頭發,"我這是將功補過呢,你睡吧,我守著你。"
白千帆只好閉上眼睛,可哪里睡得著,不時從眼睛縫里偷看。
她闔上眼睛,墨容澉才敢看她,瞧見她的小動作,不覺好笑,知道她也睡不著,把她的手握住,"你想要什么,我送給你。"
白千帆閉著眼睛說,"無端端的為什么送東西給我"
因為愧疚,因為心疼,因為想補償。
可他最后說出口的是,"因為我喜歡你。"
白千帆驀地睜開了眼,她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轉瞬而逝,就跟被閃電擊中似的,說不出是什么滋味,她從來沒有這樣過,不免奇怪,可又無從回味。
"怎么啦"看她呆傻的樣子,墨容澉輕輕捏了捏她的手,"是不是覺得涼"
"王爺,"白千帆躊躇了一下,問了她之前心里想的那個問題:"如果,我是說如果,我沒有選你,你是不是也會變成杜長風那樣"
墨容澉沒吭聲,默默的幫她把褲子穿好,又彎腰替她把鞋穿上,這才打起賬子讓她出去,賬外的綠荷綺紅早不見了蹤影,大概看他們說私房話,不好意思聽,便出去了。
白千帆見他不答,有些心虛,怕自己這問題又要惹惱他,也不好再追問,低著頭跟在他邊上,跨出門口的時侯,才聽到他答了一句,"不會。"
他不會象杜長風那樣,他只會比杜長風更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