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背已疼的奪走她半條命,額間冷汗涔涔。
她知道……
今日若不說些什么出來,自己在劫難逃。
她閉目,顫栗著違心開口:“奴婢說…奴婢……說……”
棍棒這才停下。
秦嬤嬤一臉‘果真如我所料的’神色。
錦鳶:“奴婢說…是第二日……有位年輕小姐來尋趙大公子……誤以為奴婢是院中新、新來的丫鬟……為難了幾句,后來大公子回來……那位小姐才走了……”
秦嬤嬤聽得直皺眉頭:“什么年輕小姐?”
“奴婢不識得她……但聽那位小姐喚娘娘做母親……”
秦嬤嬤怒斥:“胡說!郡主娘娘與趙太傅只有一個兒——”
“慢著。”
旁觀這一切的錢氏終于開口,語氣夾雜著浮于表面的溫和,“秦嬤嬤,派人去打聽打聽。”說罷,視線再一次落在錦鳶身上,帶著居高臨下的睥睨,“好孩子,你也別怪嬤嬤心狠,我只得綾兒一個女兒,對她的婚事自然緊張些。”
錦鳶心中驚怕。
第一次,恐懼這位如菩薩般的夫人。
她們終于放錦鳶離開,回去歇息一日,明日再來仔細回話。
回去后,錦鳶被嚇得發了一夜燒。
她故意提及喬小姐之事,是為了逃過責罰;她也故意瞞下趙大公子對喬小姐的冷淡、甚至厭惡……
她怕自己拙劣的謊被戳破。
更怕夫人、秦嬤嬤又要把她拖回去打一頓。
一夜睡睡醒醒、囈語不斷。
累的妙辛守著照顧她半日。
次日,她強撐起精神去回話。
好在錢氏、秦嬤嬤不曾再追問喬小姐之事,只讓她說了試婚之事,問完后,給了銀子就將她打發回去當差。
直到出了院子,錦鳶才后知后覺手中的銀子分量不足。
她去找秦嬤嬤。
秦嬤嬤卻反以此為要挾。
要拉著她去夫人面前討個公道,自己當著夫人的面絞足了三十兩銀子,怎么轉個手就不足數了?莫不是有人貪心不足蛇吞象!
錦鳶看著秦嬤嬤諷刺的笑。
才知丟的銀子是要不回來了……
若糾纏下去,她只會再得一頓教訓罷了。
她不甘——
這是用她的清白換來的銀子啊!
可——
不甘有什么用?
她還要保住二等丫鬟的身份。
爹爹、幼妹還等著她帶銀子回去。
錦鳶咬緊牙關,一路出了國公府,最終仍是沒有忍住,尋了個偏僻的角落哭了一場。
*
趙非荀騎馬前往城羽營。
輕風緊跟在后。
忽然察覺到方才路過的巷子里有個熟悉的身影,忍不住慢下多看了一眼。
趙非荀敏銳,回眸冷冷瞥了眼:
“看什么。”
輕風:“那不是錦姑娘…?”
錦鳶發泄哭了一回,用袖子擦干眼淚,正要低頭出巷子時,抬頭看見停在巷子口的兩匹高俊大馬。
視線上移。
看見一張熟悉卻有些陌生的面龐。
這…還是她第一次在白日里看見趙大公子。
錦鳶也僅僅是看了一眼,立刻低下視線,后退兩步,垂首福身請安,語氣恭敬:“奴婢見過將軍。”
而她不知。
在抬首的那一瞬,迎著陽光,令坐在馬背上的男人清清楚楚的看見她面頰上尚未完全褪去的指印,以及她屈膝行禮時,僵硬小心的動作。
分明是背上有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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