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……”
不知過了多久,昏暗的密室中傳來一道輕咳聲。
肉身漸漸恢復的夜墨寒終于睜開了眼睛。
周時予立馬起身看著他。
“你醒了?”
隨即便是一道長長的嘆息聲,好似松了一口氣。
喉嚨干澀的夜墨寒艱難的轉動了一下視線。
看到胡茬唏噓的周時予松了一大口氣,靠在藥池旁。
“幾……幾天了……”
周時予翻了個白眼。
“四天了吧,不過副宗主讓我們把你搬進天時樓了。”
說完這句話,倆人沉默了許久許久。
周時予靠在藥池邊上,聲音很輕。
“你當時怎么想的?”
夜墨寒抬頭望向虛無的天空,眼神莫名,沉默了許久,肉身的刺痛緩和了一些。
“當時沒想那么多,身子比腦子快。”
停頓數息,夜墨寒繼續開口道。
“我這條命……本就是撿回來的。”
“當年在七域,我早就該死的。”
“是李觀棋那家伙……硬生生把我從爛泥里拽出來,說什么‘替他們看看仙界’。”
說著,夜墨寒的腦海中浮現陳孝天浴血奮戰的身影。
那么年輕,眼神卻像一把淬了火的刀。
像極了當年他初入第七域時,不知天高地厚卻又一往無前的自已。
“孝天的名字還沒在九天揚名,怎么能死在這骯臟的算計里?”
夜墨寒的嘴角微微上揚。
“別這么看著我……”
“我不是去找死的,只是沒想到對方那么強。”
“我……臨死的前一刻,都沒覺得后悔。”
“只是想著……自已這條命終于找到了該安放的地方,甚至已經想好了你們把我葬在觀云后山的場景。”
夜墨寒說這些話的時侯十分平靜,他當時甚至忘了自已吞服過天魂涅槃丹。
“以前在第七域的時侯,我持劍只為了證明自已最強!”
“所以當初我瞧不起任何人,包括宗主……”
“因為當時的他境界沒我高。”
“結果……我卻連自已的兄弟都護不住……”
“劍再利,心卻是空的,是死的!”
“我恨!”
“恨自已……宋斌他們死的時侯,我只恨我自已的劍還不夠快!!”
說著,夜墨寒的聲音已然哽咽。
宣泄的情緒猶如決堤的大壩,再也無法攔住那洶涌的情緒。
“直到我去給孝天擋下那一劍的時侯才明白,他們當拼上性命是為什么……”
“現在不通了,觀云……是根,是家!”
“護著它,護著這里的人,護著孝天這樣的后輩弟子……”
“我這劍,才算真正的有了鞘,才有了揮劍的意義。”
“是觀云教會了我,撿回來的這條命,是為了讓活著的人……學會怎么活著。”
轟!!!!
這一刻,無盡劍意宣泄直沖云霄!!
整座天時樓都在劇烈的震動著。
身處宗門大殿的溫故猛地起身!!
“半步通明境劍意!”
“是誰?”
“夜墨寒那小子?”
陸康年也是微微一愣,不由得輕笑道。
“看來這小子也算是因禍得福了。”
溫故卻微微搖頭,對于曾經之事他也略有耳聞。
“看來這小子死了一次,終于是把這心結給打開了。”
“心里擰巴成這樣,還能修煉到金仙境界……不愧是當年脾氣沖的幾個年輕后輩。”
溫故揮手間布下結界之力。
“按照宗主的意思,后面我-->>們也要謹慎小心一些,這段時間弟子就不要外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