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晨。
窗外天光大亮,陽光燦若金子。
寶柒賴在床上,半瞇著眼兒,覺得渾身都不太舒坦。懷孕的女人都愛犯懶勁兒,她自然也不例外。
今兒是一個好日子。
不僅是一年一度的‘八一建軍節’,獨屬于軍人的節日。還是紅刺原首腦邢烈火同志的大婚,冷梟要去參加婚禮,而保胎的寶柒,卻被勒令在家‘臥床休息’。
堵心啊!她能舒坦么
思忖著,一只大手攬了過來,落在她清潔溜溜的白膩肌膚上。
"再睡會兒。"
男人的聲音很低沉,落到寶柒的耳朵里。深吸一口他的氣息,她滾過去窩進他的懷里,妖嬈地纏住他,"你去參加婚宴了"
"嗯。"男人捏了捏她的臉,低下頭沿著她裸露的脖子,一溜兒的吻啃著,密密麻麻的吻,火燙又熱情。
"快去吧,別磨蹭了!"羞答答什么的,不適合寶柒。一把推開他的身體,她就滾到了另一邊兒。
偷得浮生半日閑,這樣的小夫妻生活,冷梟其實喜歡得緊。不過他確實必須得走了。一邊套上衣服,一邊瞅著還在被子里像小蟲子似的不停蠕動的女人,不由再次皺眉。
"一會兒有東西送你。"
"喔喲還送禮物給我呢人家邢老大結婚,又不是咱倆結婚。你這么浪漫!"
話雖這么說,寶柒心里甜絲絲的。
那滿足感,都快要冒頂兒了。
睨著她,冷梟眉頭一皺,"想要么"
"想。"廢話不是
"不過,有一個條件。"
"什么條件"寶柒吸氣,啐道,"送禮物還講條件,我就知道丫沒有安什么好心。"
擰起眉,冷梟又好氣又好笑,整理好了自己,湊過去坐在床邊上,又低頭咬上了她的鼻尖兒,"今天不許起床,乖乖養胎。"
"……遵命,首長大人!"寶柒鼻音濃濃的哼哼著,嘴巴噘了三尺高。
其實不用他吩咐,她也知道要躺著養胎。
只不過,自己覺悟和被人逼迫著覺悟又是兩回事兒。
寶柒的性子本來就較為好動,讓她整天像豬一般躺著睡覺,起床的機會都不給,多少有些熬不住。不過想到為了孩子,她自然能忍受。
可是這男人……
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兒,她就想崩潰。這男人非得讓她保持平躺的姿勢睡覺,恨不得讓她一秒鐘都不動彈。只要稍稍在被子里拱一下,他就知道了,手臂伸過來就死死壓著她。為了孩子,守得滴水不漏,真是下足了血本。
所以,現在他要離開了……
撇一下嘴,她開心得想要淚奔。
謝天謝地!外星人陳黑狗快來接走他吧!
"繼續休息!禮物一會到!"
一切準備妥當,冷梟霸道地命令完她,出了臥室。
剛下了旋轉樓梯,就看到育兒師阿姨抱著小雨點兒過來了。她正準備帶孩子去做康復訓練。小丫頭前些日子受了驚嚇,回到京都的時候都不會叫人了,明顯比之前做康復訓練時退步了。
調整了這么久,她到現在還沒有喊過人。
看著她面色表情的小臉兒,冷梟心里嘆息。走近了從育兒師手里接過她來,在手臂上掂了掂,"沉了不少啊,丫頭!"
為了寶柒能安心保胎,冷梟阻止她和孩子接觸,更是不許她抱孩子或者拿重物等等一切的活動。
小雨點兒讓他抱著,沒有看他,垂著頭,也沒有說話。
捏捏她的小臉蛋兒,冷梟把她交給育兒師,"帶她去訓練!"
"爹——地——"好久沒有再喊過人的小雨點兒,突然沖他背影喊了一聲兒。聲音軟軟的,等冷梟回頭時,動了半天嘴唇,又說了兩個字,"媽——咪——"
冷梟面色沉了一下。
心里喟嘆著,又轉身過來拍拍小丫頭的腦袋,"乖,媽咪需要睡覺!過幾天,媽咪再陪你玩,好嗎"
小丫頭沒有點頭,也沒有搖頭,只是悶悶地看著他。
冷梟知道她很難理解,憐惜地再抱抱她。接著又詳細地吩付了育兒師和蘭嬸兒,根據經驗說了一些康復訓練的要點。老實說,將一大一小兩個人放在家里,他不太放心。
——
寶柒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愣。
外面傳來喇叭聲的時候,也豎了豎耳朵。這個地方知道的不多,環境清幽寂靜,不知道是誰來了。
沒一會兒工夫,蘭嬸兒就上來敲門兒了。
寶柒聲音有些悶,"進來——"
"夫人,陳師傅帶著一個姑娘來,說是二爺給你的禮物。"蘭嬸兒溫和的笑著說。她一直稱陳黑狗為陳師傅。
"禮物一個姑娘"寶柒差點兒沒有被嚇死。有人給老婆送禮物,送一個姑娘的么她又不是男人,要送也該送一個帥男才對啊。
二叔,在搞什么鬼啊
搞不清他的思想,略一沉吟,她勾手。
"蘭嬸兒,帶她上來吧!"
當臥室門再次被推開的時候,外間響起了格桑心若脆生生的呼喊聲,接著門口便擠進來她花兒般璀璨的笑臉。
寶柒迷糊了。
冷梟送給她的禮物——是格桑心若
"165,你怎么過來了"
"嘿嘿,老大,首長交待的特殊任務!"
在醫院出了那件事兒,冷梟對寶柒和孩子的安全實在不太放心了。想到她懷孕期間身體的不便,就從衛燎那兒借調了這位姑娘過來。目的自然不而喻:一來為了保護她,二來為了陪她。他知道格桑心若和寶柒的關系不錯,而她的身手也挺不錯。當然,這也正是冷梟挑中她來的原因。
邁進寶柒的臥室,格桑心若還處于夢幻狀況,粗著大嗓門兒,眼睛里全是蚊香狀的圈圈兒,一陣發暈。
"哇……哇……嘖嘖……老大……你太狠了……"
"快過來坐!"寶柒忍俊不禁。
"呃……不對啊,老大……我是不是該對你換個稱呼了!叫首長夫人好呢,還是叫嫂子親切呢不瞞你說啊,今兒接到任務的時候,我差點兒沒有嚇得咬舌自盡。太不可思議了,不僅結婚了,還懷上了……節奏真不一般,鼓點兒踩得實在到位!"
"!"滿臉寫著感嘆號,寶柒半坐起靠在床頭,唇角一陣抽搐,"別了,165,肉都麻完了!該咋叫就咋叫!"
"不夠意思,虧你以前還裝瘋賣傻。把我和小舞騙得好慘啊!"
寶柒勾起唇邪笑,"沒騙你,那時候兒吧,我還沒有勾搭上咱首長呢,當然算不得數,說什么啊"
"真的"兩道目光‘嗖嗖’地射了過來,格桑心若頓時目露狼光,極快地坐在了她的身邊兒,"老大,快點!給咱也講講你是怎么勾搭上首長的讓妹子我也勾搭一個去!"
寶柒眼珠子一轉,眸底有陽光流轉。
豎起食指,她在心若的鼻尖上搖晃幾秒,突然向她戳了過去。三個字說得又狠又快又急又潑辣。
"強了他!"
格桑姑娘對視著她的眼,"你說……強上"
"對啊!"寶柒今兒的精神比昨天好了許多,臉色紅潤,眼睛水汪汪十分好看,"你想想啊!只要你強上了他!那么他就是你的人了,打上了你的標簽,這樣啊,他還跑得了么"
"……這么說來,你真強上首長了"
"沒錯,強了啊!"
"真的騙人是豬!"
"假不了!要不然我肚子的孩子哪兒來的!"
強上首長
見她說得頭頭是道,格桑心若拉開寶柒的食指,沖她豎起了大拇指來,語間滿是佩服。
"老大,果然不一般,我崇拜你!"
"必須的唄!"壓抑著心里想狂笑的節奏,寶柒捧著肚子,小雞仔般‘咯咯’的小聲兒笑了幾下。
咧著嘴,格桑心若坐近了她,"不過吧,老大,我這次任務出得真帥!要是你能一輩子都懷孕就好了,那我就可以天天陪著你!"
"!"再次感嘆她的邏輯,寶柒斜睨了她一眼,"死丫頭,哪吒他媽才懷三年呢。要是懷一輩子,不得生出一個玉皇大帝啊!"
"嘿嘿!生一窩小豬!一個接一個的生!"
寶柒橫著她,直拿手去掐她腋窩。
格桑心若疼得直呲牙。
寶柒哧一聲笑了,悄悄捅她肩膀。
"心若,幫我把筆電拿過來……我想查字典和皇歷,給我家的雙生寶寶取名字玩兒!"
"不行!首長說了,不能讓你碰電腦。"
寶柒不以為然,"我不碰,你碰總行了吧!"
格桑心若:"好吧。"
磨蹭幾下,筆電終于拿過來了,看著好久都不能摸的筆記本電腦,寶柒心里郁卒啊。不過,有格桑心若坐在她旁邊替她翻,她只管湊著腦袋看,其實也差不了多少啦。
要說格桑這家伙,真好哄!
時間過得很快,有了網絡,總算沒有那么無聊了。兩個姑娘邊說名字邊笑,樂呵得不行,寶柒也眉開眼笑了起來。
突然,盯著屏幕,寶柒面色微暗,拔高了聲兒。
"165,停!"
"怎么了"格桑心若手指一抖,"嚇我一跳。"
挪近了筆電,寶柒嘴里小聲兒‘咦’了一下,打量著屏幕上的內容,自己把手伸過去操作了起來。剛才,屏幕上不小心跳過地是某個廣告可以測試吉兇的網站,上面豁然寫著‘觀音靈簽,免費算命’。
觀音靈簽,網上都可以算啊
心里‘咯噔咯噔’著不太相信,她根據網站上的提示,直接翻找到了觀音靈簽的第三十簽,也就是她上次在法音寺找禪心師太算的那一簽。
結果,一看之下,她懵圈兒了。
網絡上的觀音靈簽第三十簽的簽文內容,其余地方和禪心師太給的內容都一樣,而在六甲那一欄,明明寫的是——六甲虛驚。根本就不是六甲虛!
到底是誰搞錯了
為了求證真實性,她又連續百度搜索了好幾個不同的網站。
其結果和剛才那個網站一模一樣,第三十簽關于六甲的說法都是——六甲虛驚!
‘虛驚’和‘虛’二者之內,完全是兩個概念了。那么說起來,赫赫有名的禪心師太,她是搞錯了,還是不小心少寫了一個字。
或者是……
"你怎么了老大"格桑見她出神,完全不知道她在發什么神經。
寶柒沒有回答她。
良久,她轉過頭來,神兮兮地說:"心若,你今天真漂亮。"
"你……見鬼了!"格桑心若被她慎住了!
"是啊,見鬼了!"
寶柒附合著她,神思飄遠了。
——
約摸一個小時,寶柒接到了一個電話。
她沒有想到,寶媽會突然給打電話來。
自從上次她和冷梟辦結婚證把她氣著了之后,這還是她第一次給寶柒打電話來。在電話里,寶媽并沒有多說什么,只是說一件要緊的事兒要告訴她,問她現在在哪里,方不方便見個面。
被冷梟嚴令禁止不準外出的寶柒,無奈之下告訴了寶媽地點。
知道了地址,寶鑲玉沒有再和她多說什么,直接掛掉了電話。
兩個人居住的鳥巢,沒有多少人知道。
寶媽要過來,寶柒的腦袋有點兒大。
不過她和冷梟的事情擺在這兒,現在連孩子都有了,不管如何,那個畢竟是她的親媽。伸頭一刀,縮頭也一刀,早晚她都得知道的。從寶女士這么久來,都沒有出賣她的情況來看,就算讓她知道了自己懷孕,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。
更何況,她現在的肚子,根本看不出來什么。
寶媽要過來了,寶柒有心讓格桑心若回避一下。
可是,這個姑娘是犟性子,非說首長吩咐過她,任務只有四個字——寸步不離。說什么都不管用,寶柒實在熬不過她,不得不搬出她當初說過的那句‘要以她馬首是瞻’的話來。
不得己,格桑心若嘟著嘴隔壁去了。
寶媽在電話里都不好說的話,寶柒知道外人肯定不方便聽。
由蘭嬸兒領了進來,寶媽沒有坐沙發,直接坐在了寶柒的床邊,審視了她好久,才問:"你生病了"
"沒啊"寶柒否認。
"沒有干嘛躺在床上"
"哦,小感冒,不礙事兒!"扯了扯被子及腰,寶柒沖她微微一笑。不知道怎么的,在孩子沒有出生前,她不想太多人知道,尤其是隨時都會和冷老爺子接觸的寶媽。
寶鑲玉板著臉,望了她片刻,點了點頭。
見她真沒事兒,接著便是一大通數落,"小七,都這么久了,我不找你,你都不會主動找我的嗎你是不是都忘記了我是你親媽行,就算你不想找我,可心總是你親妹妹吧你給她打過幾個電話嗯真是個狠心的!"
"我不是你女兒么個性多像你,冷血!"
"你——"
見她又要發怒,寶柒輕‘咳’了一聲,為了緩解尷尬,又扯了扯唇笑了起來。
其實,并非她不想打電話。
而是她真的不知道,她們需不需要她的電話。
一時間,母女倆又沉默了。
看著已經有了白頭發的寶媽,寶柒緩了一口氣,又賠起了笑臉,"媽,別生氣了啊,一會兒你回去了我就給你打電話,行了吧對了,你找我啥事兒"
"死丫頭!"惡狠狠抻掇一句,寶鑲玉又嘆氣了:"就你個不聽話的東西,總讓我跟著操心!"
"怎么了啊這是大上午就哀聲嘆氣的,可不像你寶女士的風格啊"
"嬉皮笑臉!"沒好氣地瞪著她,寶鑲玉嘴皮兒動了又動,神情看上去有些躊躇。
遲疑著……
遲疑著……
遲疑了好一會兒,她咬了咬牙,像是突然豁出去了,盯著寶柒的眼睛,小心問:"小七,如果有別的女人懷了老二的孩子,你會怎么辦"
"啊!"
揉了揉鼻頭兒,寶柒心里明白了。
寶柒今天來找她的目的,就是想說這件事情。
到底這老媽,還是關心她的啊!
心里尋思著,她故作不知地嬉笑,"嘿嘿,懷上了就生下來唄,難不成,我還要替她養啊"
寶鑲玉急了,"小七——我說的是真的!"
歪了歪嘴,寶柒安慰的拍她的手,"別胡說,怎么可能呢二叔天天都跟我在一塊兒,沒有時間去鬼混哈!"
"你啊!真是愚蠢!"寶鑲玉瞪著她,心里酸澀。
這個女兒和她之間,感情永遠保持在一個度上。
不近,不遠,不多,不少。她管得女兒少,她也不需要自己管。兒時的事情和記憶,還有十八年的分離造成的巨大鴻溝,這輩子估計都沒有辦法在母女間消散了。
她不想和老頭子做對,可是卻又不能真的不管自己的女兒。
畢竟她和冷梟扯證了,那是實事。
世界上有不心疼女兒的母親么可能會有。
不過,世界上卻很少會有真正狠心去戳親閨女脊梁骨的媽。
恨其不爭地盯著女兒,寶鑲玉的聲音緩慢又焦急。
"小七,我不是在胡說。你爺爺他安排了一個女人,懷上了你二叔的種,據說人家身子都四個多月了,已經都出懷了,打b超說是一個兒子,老爺子啊,開心得這兩天走路都在哼歌,要不然,他也不會開心地告訴我……會有假么你腦子好糊涂啊,得想辦法怎么解決!"
故作吃驚地盯著她,寶柒思忖著該怎么說。
對于寶媽,她還是尊重的。
當年,在她犯下‘殺人罪’時,除了二叔,只有寶媽一個人沒有放棄她。如今同樣已經懷上了孩子,她對母親這個角色又多尊重了幾分。因此,不管寶媽如何待她,或者罵她,她都不會真往心里去。
吞吞吐吐遲疑著,她問:"媽,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么"
寶鑲玉瞅著女兒沒心沒肺的傻樣子,心里忒不是滋味兒。一伸手,狠狠捏著她的胳膊,手直抖抖,"你啊,真是傻到家啊你想老爺子他會告訴我知道么就這事兒,還特別囑咐我保密,誰要傳出去,就拿我開刀。還有你……咦,瞧你什么表情,你不難過嗎"
"我該難過么"寶柒扁了扁嘴。
"死丫頭,就會給你媽添堵。"寶鑲玉別開頭去,面色有些不好看,說得又急又咬牙,"不行,不能這樣下去。我過來就是和你商量一下。咱們得想辦法把人給找出來,不過,小七,你說該不該告訴老二,他要是知道自己有兒子了,還下得了手么哎喲,怎么辦啊,被你給氣死了!"
寶柒皺眉,"媽,咱就別管了,涼拌唄!冷家不正缺孫子么"
"你……你真糊涂!你怎么不想想啊,她為冷家生了孫子,你連懷都懷不上,你怎么去拴住男人的心一輩子多長啊……你還得吃多少苦頭才能長大你能保證老二會一輩子對你好么,男人哪個不想要孩子,你沒生育,他會不嫌棄你"
"媽!"
寶柒知道,寶媽說是都是真心話。
可是,她現在沒有把肚子翻出來給她看的勇氣。
垂下頭,她輕聲,"我知道了!會考慮的!"
寶鑲玉默了下來,"別以為榮華富貴,華衣美食就是好日子。你看看你,整天過得老鼠式,害怕人知道,這種日子,你準備過到什么時候去,嗯"
"媽!"寶柒豎起了眉頭,"你今兒不去公司么時間不早了。"
"今天邢家兒子大婚,我呆會兒就過去!"知道女兒在攆人了,寶鑲玉瞥了下時間,手指伸出去指了下寶柒的腦袋,遂又站起了身來。
"我走了,你啊,自己好好想想吧你!安心的日子不過,非要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兒!往后……有你受的!"
"知道了知道了!你快去吧,晚了不好!"
"哼!"臨走,寶鑲玉又瞪了她一眼,"總有一天你會知道,罵你的,說你的人,才是真正關心你的人!"
沒有再給她好臉色,寶鑲玉又哼了哼,轉身走了。
寶柒拍了拍胸口,躺了下來。
四個多月了,還是一個男胎哈哈!
很快,到答案揭曉的時候了!一個人從絕美的高處往下掉落谷底的時候,會是什么滋味兒又會是什么樣的感覺
她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,不過卻可以猜測得到,她就是那個在醫院里串謀想要害她肚子里孩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