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予安高臨下地睨著她，越看這雙眼睛，越覺得熟悉，“和葉瓊羽虛與委蛇的你，在皇祖母面前乖巧聽話的你，故意只要一塊餅做獎賞，引起姑姑注意的你！”

“到底哪個你才是真的？你到底還藏著多少本殿下不知道的事？！”

聽著他的無端指控，盛念念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，無奈地望著他，“殿下誤會了，臣女方才是真的想嘗嘗那糕點的味道，才會提出那樣的請求。”

“臣女只是柳依依，一個無欲無求的普通女子，沒有殿下說的那樣精明狡詐，更完全沒有任何攀附權貴的心思。”

“只是柳依依？！”

葉予安冷笑一聲，俯身認真盯著她那張臉，似乎要將她看穿一般，“你不說我倒忘了。”

“聽說柳依依待在閨閣十八年，未曾踏出半步，平日里更是不和旁人說話，而這樣的女人，卻在第一次見到本殿下的時候就主動投懷送抱，還屢次伶牙俐齒的頂撞本殿下！”

“所以本殿下有時候忍不住懷疑，你到底是真的柳依依……”

說完，他作勢就要伸手摸她的臉，檢查她是不是有易容。

“不要！”

盛念念心慌失措的伸手去擋，藏在袖中的一塊紅色瑪瑙跟著掉了出來，摔在地上，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。

葉予安微微一愣。

盛念念則立馬蹲下身，手忙腳亂的查看那塊瑪瑙。

這是來乾陽之前盛點點偷偷塞給她的。

上面雕著當初他們一家人，在孟陬參加花燈節的時候，一起去河邊賞煙的溫馨場景。

小家伙一刀一刀，親手刻了很久，就是想讓夜無淵看到之后，能立馬就想起他。

但現在瑪瑙卻碎了。

遠在大楚的他若知道，肯定難過死了……

盛念念越想越傷心，剛要伸手去撿那些碎片，手腕卻被男人給牢牢抓住，“別碰，當心受傷！”

這話她以前聽他說了了無數次。

卻從未有一次，像現在這般讓她心潮翻涌，無法抑制。

她眼眶一下濕潤，心中說不出的激動欣喜，微張紅唇道，“你還關心我……”

“本殿下才不是關心你！”

葉予安也完全沒想到，自己竟會脫口而出剛剛那番話，欲蓋彌彰的極力否認。

“你的手還要給皇祖母看病，若是因此出了什么意外，本殿下還得費心去找另外的大夫，不想得不償失罷了！”

說完，他強硬的將她拉起來，而后掏出一塊干凈的手帕，彎腰將那些瑪瑙碎片一片片撿起來放到帕子上。

他一邊撿，一邊看著那些碎片，依稀辨認出上面刻著一些男女孩童的雕像，七扭八拐，極其丑陋。

這女人的品味真是一難盡。

他萬分嫌棄，但不知為何，撿著撿著，心里竟生出一股莫名的沉重，讓他心頭悶堵的難受。

“那個……”

見男人捧著手帕有些走神，盛念念忍不住開口輕輕喚了一聲，“十皇子殿下，現在能把東西還給臣女了嗎？”

“還給你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