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一個宣泄的開端,喬箏哭的不能自已,聲音都透著沙啞。

而在她的臉上,被喬振邦打過的一巴掌,也在隱隱作痛。

"我爸還打了我,逼著我和他道歉,也逼著我……和你徹底了斷！"

從來,喬箏每次哭,大多是無聲的,默默流眼淚。

卻在這一刻,她哭的不顧形象,甚至忘記了還在公司,隨時可能有人進來。

"霍西洲,對不起,我食了！我不知道,他怎么回事,明明……他不愛我,從前也提過離婚的,這次突然不愿意了！"

哭著說著,喬箏因為太激動,咸澀的淚水落入嘴里,讓她咳嗽了好幾下。

"也許,他還想折磨我吧,我不知道……我努力了好多天,他都不肯理我,不給我離婚協議,也不和我去民政局,我實在沒辦法了。"

等到說完,喬箏失控的情緒,這才得到了緩解。

一時間,她身形微微一僵,回憶一遍說過什么,有片刻的懊惱,沮喪,糾結……獨獨沒有后悔。

對面,霍西洲沉默著,聆聽過了她哭訴的這些。

"喬小姐,你兩種說辭,倒讓我……不好分辨了。"

驀地,霍西洲開口,清冷的嗓音,有種致命的好聽。

一如他的整個人,有種致命的吸引力,明知飛蛾撲火,也想靠近他。

到了這一步,既然已經坦白,改變不了結局,喬箏也不吝嗇,說個清楚明白。

"霍西洲,我只是感覺,你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什么……現在的我,根本離不了婚,也就不能見你。"

喬箏低低說著,然后摸了摸臉頰,一手的濕潤。

原來,再也見不到他,會是這么難過,她怔怔想著。

潛藏在內心深處,早就萌芽的一個念頭,再次擴散了一些。

對于霍西洲……她是什么想法呢

不能再想了,無論是什么想法,對于無法離婚的她,都是徒勞的惘然。

這時候,她聽著耳畔處,落下男人淡聲的一問："那么最后,為什么又坦白了"

"因為……"

喬箏閉了閉眼,緩解一下雙眼的腫脹感。

沉默了一瞬,她放輕了聲音,像是回答男人,又像是回答自己："我們的開始,不太美好,我不想……最后的分別,也是那么糟糕。"

話頓,她再次沉默了幾秒,就又添上一句："而且……霍西洲,你是現在這世上,除了我的女兒,對我最好的人,我……不想留給你最后的印象,還是那么差勁。"

"雖然和你之間,比起你……我一直那么糟糕,差勁,不堪,帶給你的好像一直是謊。"

腦海之中閃過一幕幕,是從初遇到現在。

從一開始,她包養霍西洲,是為了把他當成報復的工具,報復繼妹沐雪妍。

到后來,想要利用他,讓不肯愛她的丈夫在離婚前,能夠恨上自己,從而不會忘記她。

而在這通電話之前,她有一個想法不變,就是牢牢抓住他……讓沐雪妍愛而不得！

如今,就要分別了,她還是害怕他和沐雪妍在一起。

只不過……她隱隱清楚,這個念頭現在摻雜了一定的私心。

這些謊,初看不覺得有什么,甚至不是太大的問題。

可是一次次利用他的念頭,終歸是真的。

她不敢讓他知道,最好他永遠不會知道！

于是整理了思緒,她輕聲繼續道："當時不覺得,現在細細回想,那些謊……無論是什么原因,總是十分卑劣的,甚至是不可原諒的！"

"霍西洲,說過好多次對不起,我還是忍不住……想再和你道歉,對不起啊霍西洲,對不起。"

聽她說完,霍西洲沉寂了許久。

"……沒關系。"

再開口,他語氣沉穩,宛如一汪靜謐的湖水,能夠容納她的所有："我一直知道,你是個壞孩子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