謀權是為了什么,為了謀利,虹橋醫院最大的油水在制藥那一塊。
這時有人敲門。
喬棟梁整理整理儀表:“請進。”
門推開,是徐伯臨。
喬端立馬起身:“徐伯父。”
徐伯臨點了點頭。
“我去泡茶。”
喬端識趣地騰了地兒。
喬棟梁和徐伯臨只是泛泛之交,畢竟不是同一個階級,雖然剛剛被徐檀兮下了面子,但喬棟梁依舊不能得罪權貴,語氣里不乏討好與恭敬:“徐總是為了令千金來的?”
徐伯臨落座,戴著眼鏡,衣冠楚楚,鏡片后的眸光灼熱深沉,有著商人特有的精明:“不是,我有個生意伙伴,托我搭個線,想認識認識喬副院你。”
喬棟梁識趣地問:“徐總說的是?”
“天盛的葉董。”
天盛葉董的兒子前幾天剛轉來虹橋醫院,是糖尿病患者,急需換腎,但他是稀有血型,配型極其困難。
住院部的頂樓是vip病房。
小金和兩個保鏢守在病房門口,vip病房的私密性很好,一般人上不來頂樓,眼前出現一雙白色的板鞋,小金抬頭:“你是?”
很出色的一副長相,但不是圈內人,小金沒見過,這張臉要是進娛樂圈,要火很容易。
對方說:“戎黎。”
小金以為他說的是“容離”,蕭既的本名就叫蕭容離。
“你找蕭哥?”小金說,“他在休息,暫時不見客人。”蕭哥是藝人,哪能什么人都見。不過這人怎么上來的?vip病房除了家屬和醫護人員,不對外開放的。
怎么進來的?
大大方方走進來的,徐醫生的家屬醫院哪個敢攔。
戎黎沒有多費口舌,撥了個電話:“我是戎黎,在你病房外面。”
接著,蕭既在病房里說:“小金,讓他進來。”
這人好大的面子。
小金陪了個笑,打開門,把人請進去,等人進去之后,他又細心地帶上門,守在門口。
病房里,蕭既放下手里的劇本,他五官偏明艷,因為面帶病容,唇色與膚色都略顯蒼白。
“戎先生怎么知道我的電話號碼?”
戎黎不拐彎抹角:“你的金主給的,哪一位我就不說了。”
蕭既臉色瞬間就變了。
戎黎站在離床頭三四米的距離,眼底籠著一層凜冽的陰,目光像蛇信子,從人的腳底纏上去,致命又危險。
“不要接近徐檀兮,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。”先兵后禮,他說,“只要你離她遠一點,你腳下的釘子我可以一顆一顆幫你拔了。”
那些釘子,可沒有一顆是軟的。
蕭既想起了上次,戎黎說過:不要低估我,我不是你能惹的人。
他到底還是低估了他。
快到午飯時間了,安護士正打算去辦公室叫徐檀兮,就看見她打開門出來了。
“徐醫生。”
她沒有反應。
安護士沖她招手:“你去哪啊,徐醫生?”
她像沒有聽見,腳步晃晃悠悠。
徐檀靈和助理剛好路過候診大廳,也看見了她,叫了句:“姐姐。”
是飯菜的香味,從下面傳來的。
“徐檀兮”繞了半圈,看見了樓梯,她步子很碎,但很快,手伸著放在脖子兩邊,往樓梯里去了。
“徐醫生怎么有點怪怪的。”
說話的是徐檀靈的助理,譚小小。
“你先回病房。”徐檀靈打發了助理,自己快步追上去,“姐姐,我們談談可以嗎?”
“徐檀兮”往樓下走。
徐檀靈在后面追:“姐姐。”
她公眾人物,戴著口罩,追趕的時候也不忘注意儀態。
“姐姐。”
“姐——”
前面的“人”突然回頭,手在空中劃了一道“九陰白骨爪”:“喵!”
是光光呢。
徐檀靈愣了一下:“姐姐你怎么學貓叫啊?”她在心里把徐檀兮罵了個透,嘴上還軟軟嗲嗲地說,“你是還在生我的氣嗎?”
她吸了吸鼻子,眼睛說紅就紅,委屈又難過的樣子:“視頻的事你還沒有消氣嗎?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你若是覺得不解氣,再打我一頓好了,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跟姐姐你生分了,我們是親姐妹,媽媽也不愿意我們繼續針鋒相對。”
要大度、要乖巧、要足夠可憐。
這是徐檀靈來徐家之后學會的第一課,人都喜歡聽話的,都同情弱者,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。
哭戲是她最擅長的戲份:“姐姐,我們和好行不行?”她眉頭皺著,五官擰著,是最讓人于心不忍的表情,怯怯又小心地上前,“你要我怎么做才肯——”
光光突然伸手抓過去,用力一撓。
徐檀靈大叫了一聲,口罩被整個扯下來,右邊臉上頓時多出五道指痕。
嘴上說不解氣就再打她一頓,可真打了,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乖乖受著,溫照芳把她捧著疼著,可沒過這罪。
她氣得咆哮:“徐檀兮!”臉上火辣辣的疼,她拿出隨身帶著的小鏡子照了照,整個右臉都紅了,還有幾處破了皮,被指甲刮出了血,她頓時血氣上涌,狠狠瞪著“徐檀兮”,恨不得上去撕了她,“我來向你求和,是不想跟你爭個你死我活,不是怕你,你再動手我就不客——”
光光伸出兩只手,往前一跳,拽住了她的頭發。
她啊一聲,慌忙還手,只是手才剛拿出來,光光就給她一口咬下去。
貓是會撓人的,還會咬人。
徐檀靈痛得哇哇亂叫,頭發被拽著,疼得她弓著腰,頭根本抬不起來,頭發糊得滿臉都是,像個瘋婆子一樣大吼大叫:“徐檀兮!”
“你松口!”
她越叫喚,光光越用力,叼著她的中指往后扯。
手指一圈被咬得皮開肉綻了。
徐檀靈痛得白眼直翻,那只手不敢動,就拼命用另一只手去捶打:“快松口啊,你個賤人!”
哼!
它死死地咬。
“松開。”
是男人的聲音。
光光抬起頭,眼珠子溜了一圈,哦,是它的神尊大人來了。
“別咬,很臟。”
戎黎在上面的臺階上。
光光松口了,手也松開了。
徐檀靈抬起手就要扇過去,可巴掌還沒落下,小腿突然一麻,鉆心的疼,她一個趔趄,滾下了樓梯。
“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是慘叫聲。
一顆圓滾滾的巧克力掉下來,滾到了光光腳下。
是戎黎扔的,一顆巧克力砸得徐檀靈右腿都抽了。
光光蹲下去,把巧克力撿起來,叼開金色的糖紙,吃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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