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是二十多年前,處于青春期的秦夢君見到這樣的臉,心里一定會產生諸多自卑,不過現在的秦文已經沒有絲毫感覺了,這些年來她見過很多貌美的女星,到了最后,美貌在她這里只是一張三庭五眼、四高三低、比例標準的面孔,用來給雜志拍封面的時候會比較好找角度。
焦露露開始了她的講述。
秦文看了她一會兒,然后松開了之前一直握著錘子的手,撐住了自己的額頭。
——她有點不耐煩,是那種事業女性聽怨婦訴苦“老公出軌孩子青春期早戀家務永遠也做不完人老得好快”時候的不耐煩。
焦露露說得聲淚俱下,但是在秦文這里,這一切不但老套,而且根本不算什么事兒。
無非是那些陳舊的橋段——焦露露的父親被秦文的母親拉進了一個欺騙性的項目,賠了很大一筆,最終導致公司的資金鏈斷裂,而秦文的母親見死不救,于是公司破產,焦露露的父親跳橋自殺,焦露露也由一個富家小姐變得一無所有,她甚至初中畢業之后就沒有再讀書了。
——這算什么?
類似的故事二十年來秦文親眼見過幾十個,聽說過的則不下幾百個,在財富的巔峰本來就如同在懸于高空的鋼絲上行走,既然你敢于走得這么高,就要承受掉下去的風險。
至于是誰推你導致你掉下去的......那很重要么?鋼絲一共就只有這么窄,人家不推你下去就只好自己掉下去,這種情況下還要對方講仁義禮智信?
秦文揉揉太陽穴,她已經不想聽了,母親的仇人要多少有多少,這些年來找上門的也不少,不過這樣一無所有直接往車里一坐就開始控訴的她還真是頭一次見,手段未免太低了,不愧是初中就輟學的人。
她一邊思考著怎么體面地讓這個怨婦從自己車里出去,一邊隨口應付著焦露露。
“已經這么多年了,為什么現在才來找我?”
焦露露深吸一口氣:“當年我能找到你的時候,我想的是讓你把一切還給我。”
“看來是失敗了。”秦文漫步經心地點點頭。
“是。”焦露露輕輕呼出一口氣,“而之后的二十年內,我再難接近你。”
秦文點點頭,這是很自然的,學生時代大概是階級的界限模糊的最后時段,畢業后,不同階級的人們之間將漸漸展現出清晰的分界線——女學生秦夢君還是很好接觸的,但是q.w的廣告總監秦文......很多三線的明星想見她都見不到,更別說一個按摩小姐。
“結果......我沒有想到今天會在這里看到你。”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