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加官進爵的幻想破滅,鋃鐺入獄的恐懼也消散。
只余下在滎陽那方小小的泥潭里,戰戰兢兢,了此殘生。
這結局于他而,不知是幸,還是不幸。
……
滎陽。
縣衙后宅。
喜慶氛圍還未完全散盡,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,酒水和炮仗的硝煙味。
陸江臨坐在略顯簡陋的書房內,指尖因興奮而微微顫抖,反復摩挲著那份謄抄的邸報。
邸報上關于他“協助剿滅逆匪”的字眼,看得他滿心歡喜!
陸江臨的胸腔里,鼓蕩著一股熱流。
柳崇山豢養的私兵,竟就藏在他治下的滎陽!
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潑天大功!
他配合那位身份顯赫的江大人,里應外合,雖未親歷刀光劍影,卻也提供了關鍵線索。
按照規矩,外放出去的官員,至少要在任期干三年,才能調回京中。
這件事對陸江臨來說,簡直是天賜良機!
什么三年磨勘,什么窮鄉僻壤。
他仿佛已經看到了京城的朱門廣廈,錦繡前程在向他招手。
他陸江臨的仕途,終于要迎來青云直上的轉折點!
加官進爵,指日可待!
陸江臨甚至已經開始盤算,是托人先在京里尋一處更好的宅子,還是等調令下來再作打算。
然而……陸江臨還沒高興多久,風風語便不知從哪個角落鉆了出來。
在縣衙內外、市井坊間,迅速蔓延、發酵。
起初,是幾個衙役躲閃的眼神和竊竊私語。
接著是本地幾個有頭臉的鄉紳,前來拜訪時,欲又止,帶著同情或幸災樂禍的古怪神情。
終于,一個平日里還算得力的師爺,在陸江臨又一次興奮地提起“回京”時,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,臉上滿是惶恐和難以啟齒。
“老……老爺……您……您還不知道、不知道京里傳來的……那……那件事嗎?”
陸江臨的心頭猛地一跳,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:“何事?”
師爺哆哆嗦嗦,聲音壓得極低,如同蚊蚋:“是……是關于夫人……夫人她……她……”
“她怎么了?!”
陸江臨猛地站起身,心頭那點不祥預感,越來越濃烈。
“夫人她……她……與定國公府的庶子柳……柳時修……早有私情,私通了!老爺!”
師爺閉著眼,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,才說出這句足以讓男人顏面掃地的話。
“而且……而且聽說……夫人她……她膽大包天,竟敢在秋獵圍場……意圖……意圖毒害宸貴妃娘娘!”
“如今……如今京中早已傳遍了!說夫人已經……已經……”
轟——!!!
仿佛有一道驚雷,在陸江臨的腦海中炸開!
他只覺得眼前一黑,氣血瞬間逆涌上頭!
“私通?!毒害貴妃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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