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此,安芷身子下意識坐直了一些,"這事……我覺得于公于私,都應該分。"
"哦,為什么"裴懷瑾問。
"從私心上來說,我與大嫂實在尷尬。"安芷道,"從大家角度來看,裴闕和幾個哥哥……關系比較一般,與其住在一起鬧出大矛盾,還不如有點距離比較好。"
這個話,安芷有些大膽了。
她從公公的角度分析過,作為一位父親,應該是不想看到幾個兒子分家,慢慢疏遠。但公公又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人,如何弄權掌控人心是他最擅長的,所以他不會不知道讓裴闕他們繼續交集會產生更大的矛盾。
"你倒是說了句真心話。"裴懷瑾嘆了一聲,端起茶盞抿了一口。
確實,裴懷瑾不太想分家,年紀大了突然希望能闔家歡樂,可他自己的兒子他清楚,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,要他們安穩地待在一處不鬧事,那肯定得有人成啞巴。
安芷心里惴惴的,公公問了這么些問題,她還不知道公公找她來做什么,想問下吧,又不太敢,只好不安地坐著。
"聽說你字寫得不錯,我這里有兩塊松墨,你帶回去用吧。"裴懷瑾起身道,"今兒喊你過來就是和你說說管家的事,既然你理解,那就先讓你大嫂管著。這家啊,不管分還是不分,你們都是一家人。"
說完,裴懷瑾就進了里屋。
安芷出了聽松苑后,心跳還是很快。
冰露聽不懂老太爺說的話,小聲問老太爺什么意思。
"就是讓我安分守己,別攛掇裴闕作妖。"安芷總結道。
顯然這段日子,她在裴家的一舉一動都在公公的監視中,她的這位公公,不愧是當了二十幾年首輔的人,謀略和心性都是她比不了的。
不過公公今兒的這些話,安芷覺得不該和她說,而是應該去和二嫂許氏說。
一直以來,她就只想著關門過小日子,管不管家,她是一點都不在意。
若不是裴闕當了家主,安芷更不愿意去想管家的事。
裴家上下那么多口人,管家可不是件輕松活。
安芷一邊想著,一邊回到了她自個兒的院子。
讓春蘭帶著院子里新做的一些糕點,送去給其他三房,算是她對今天談話的一點回應,便去休息了。
之后的五天里,裴闕都沒有回府,不過有派順子回來拿換洗衣服,順便給安芷傳幾句話。
直到這一日,張蘭來找安芷,說他們的一船貨,在京都外的碼頭,被人扣押了,安芷不得不出府去。
"咱們不是交足了碼頭費用嗎,怎么還扣我們的貨物"安芷的馬車停在碼頭附近,她如今是裴家的四夫人,不好出面,這會只能遠遠看著。
張蘭也坐在馬車里,"他們說咱們交的是之前規定的錢,但現在不是原來的價了,伙計原想著多一點就算了,沒找到對方直接要漲一半,伙計氣不過,和他們理論了兩句,就被他們狠狠打了一頓,同時扣押了我們的貨物。"hh