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敲門，聽到里面說話，才進去。

看到老爺子還衣冠整齊地坐在桌子旁，時染心頭的那點不安，更加強烈。

“爺爺。”她走過去，桌上放著一支筆。

“大孫女啊，怎么還不睡？”

“心里不踏實，想找你聊會天。”

老爺子樂呵呵地給她招招手，時染坐在他身邊。

拉過她的手，輕輕拍了拍，老爺子和藹笑著：“你奶奶最疼你，所以爺爺也疼你，爺爺和奶奶一樣，把股權都給你。”

時染一愣，反握住老爺子的手。

“我不要，我又不會管理公司，我就要爺爺好好地陪著我，將來我有了孩子，你教她學書法，你寫的毛筆字最漂亮了。”

“老嘍，帶不動了。”老爺子輕笑。

“我也不能一直讓你奶奶等著我，她不喜歡一個人出門。”

時染一頓：“那你不想再陪陪我們嗎？”

“那當然想了。”老爺子面容蒼老，卻難掩眼中笑意。

“但是今天晚了，你得去睡覺了，你奶奶不是常說，女孩子要早睡，這是美容覺嘍。”

他起身，送時染出門：“快去睡覺，麻煩事很快都會過去的，別擔心。”

時染站在門邊，輕聲問：“那你會離開我嗎？”

“你這孩子，人都有生老病死，”老爺子頓了下，又笑，“只要你想我，我就在，在你身邊，在你心里。”

“快去睡吧。”

時染點頭，看著門慢慢關上。

她站了片刻，才轉身回房間。

陸遠舟已經睡著，她小心躺在床邊，卻怎么都睡不著。

第二天一早，她洗漱好，剛出房間，就聽到不遠處瓷碗碎裂的聲音。

緊接著就是程云撕心裂肺的一聲：“爸！”_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