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告:恭喜九號——人間秘路的一位血引者,成功通過人間擂“天之重”的考驗,踏入飛升臺。
距離天之重的考驗,還有不足兩個時辰時,斷頭人的聲音再次響起,引得各路一片嘩然。
“啊?九號路只有一人,還他娘的通過了考驗?這……這太恐怖了?”
“一個人?那不就等于明牌了嗎?”一位身著青藍道袍的青年,若有所思的呢喃了一句。
“此話何意?什么明牌?”同行者有些迷茫的詢問。
“放眼整座帝墳,還有誰是一直在獨行的?”藍袍青年仰天嘆息一聲:“除小侯爺外,恐怕其它人并不具備這份勇氣啊。獨行九號秘路的人,一定是他。”
“確實,在這帝墳之中,也只有他配得上獨行二字。”
“唉,我等在無數秘境中,又于無數生死之間苦修,奮力追逐……最終卻也比不過他的蓋世華彩啊。我等五人同行,在這一關中幾經瀕死,堪堪抵達了終點。可他一人……就也做到了這一步,這當真驚才艷艷啊。”
“驚才艷艷個屁!”一位面相豪放的青年,皺眉回道:“你又怎知他最后一關走的是帝極境呢?他是秘路啊,別人無法探查他的信息,自然也就不敢輕易攻殺。他很可能是以小倍數的赤潮威壓,通過的這一關……!”
“我承認,天驕亦有差距,但絕對不會如鴻溝一般難以逾越。”
“如果只是小倍數的威壓,那以小侯爺的神通之能,又怎會耗費了足足二十九日呢?”
“呵,也許是他想在赤潮威壓中磨礪自身呢。”
“……!”
這所有成功通過三關考驗的多人路,幾乎都在這一刻猜出了九號路獨行者的身份,并展開了激烈的討論。
小侯爺雖并未與眾人見面,但卻有人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獨有的壓迫感,心生忐忑,這獨行三關的壯舉,也確實舉世罕見;但也有人嗤之以鼻,覺得小侯爺走的是秘路,很可能就沒經歷過高倍的赤潮威壓,而這其中就包括了七號路的北斗七星。
朱子認為,在最后一關中,小侯爺或許也遭受到了攻殺,但絕對沒有達到帝極境的層面,所以,他走的慢一些,但最終也通過了。
畢竟,北斗七星最后走的可是帝極境,他們太清楚這一關的難度了,也不認為世間有人可以獨行通過。
……
九號——人間秘路,飛升臺。
小侯爺披頭散發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,形如枯骨,氣息萎靡到了極致,狼狽的就像是一位壽元將盡的老人。
這二十九天,他肉身暴瘦,說是皮包骨的狀態也不為過,此刻若有一陣狂風掠過,恐怕都能將他像塵埃一般吹向天空;最重要的是,他腹內星核徹底干涸,猶如一顆沒了光華的珍珠,與凡石無異。
“呼……!”
微弱的呼吸從口鼻中流出,小侯爺雙眸模糊的瞧著烈陽,竟漏出了一抹非常迷茫的神色。
沒人知道他是怎么通過帝極境的考驗的,但卻有一點很反常,那就是他在踏入飛升臺的那一刻,臉上竟然沒有任何喜悅之色。
若按照小侯爺以往狂妄灑脫的性子,那他此刻獨自走過這“帝極境”,自然算得上是開創了前無古人,后也無來者的壯舉。
此等驚天之舉,必當震撼整座九黎,他本應志得意滿的肆意慶祝,盡舒心中豪放之意。
畢竟,這帝極境自誕生以來,便沒有人能獨自走過,且即便后面也有人完成了這一壯舉,那他自然會排在小侯爺后面。因為自古以來,大家也都只會記住第一個吃螃蟹的人。
但在這一刻,小侯爺的臉頰上竟沒有任何喜悅之色,只漏出了似悟非悟,時而迷茫,時而費解的神色。
他躺在地面上一動不動,似要抓住某種東西,卻又總是感覺到差一點。
“轟!!”
就在這時,原本靜謐的神山之中,驟然流云潰散,天地激蕩。
無盡的緋紅之色,盡數退去,斷頭人擎天立地的虛影,出現在各條古路之中,與神山同齊,且散發著恐怖的大帝威壓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,只臉色激動的瞧著斷頭人,等待著最后的結算昭告,他們都有一種預感……三號路,或許已經出結果了,而人間擂的考驗也即將結束。
昭告:恭喜三號——人間明路的獨行者,一路走過人之重,地之重,天之重三關,于無盡的孤獨與彷徨中頓悟,窺見萬古,遙看帝途,明帝真意,悟帝所思——在第二座帝景亭中枯坐二十九日后,竟于三品境凝意,明悟帝極真意,并得此秘法傳承。
帝路孤獨無盡,欲得傳承,當承天地人三者的人間之重。
斷頭人之,猶如驚雷一般在所有血引者的耳中響徹,各條古路瞬間靜謐無聲,落針可聞。
“刷!”
小侯爺自驚愕中如炸尸一般坐起,且目瞪口呆的瞧著斷頭人,久久無。
安靜,沉默……
片刻后,所有人都炸鍋了。
“斷……斷頭人是什么意思?!他是說……三號通過了天之重的考驗?而且通過的還是帝極境?”
“是這個意思。”
“他在帝極境中……竟凝意了?!他才三品啊!這不可能!”
“不但凝意了,還得到了帝極真意的傳承!”
“此子不死,我九黎年輕一輩永無抬頭之日啊!!大帝啊,我真的想不通,您為何要如此偏愛一個外來人啊!”
“……!”
眾所周知,任也在九黎大陸的人緣,就與老劉在技師界的人緣差不多,都是那種狗見了都嫌的存在。
所以,此刻所有踏入飛升臺的血引者,幾乎全都是破防的狀態,或是怒罵,或是不甘,或是心中升起了一股既生瑜,何生亮的憤怒感。
有些東西,它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,所有人都知道在這人間擂的三關考驗中,天道既然能允許大家同行,就說明這一關是極難的,是一個人近乎不可能通過的,所以他們選擇了同行。
但現在,三號的身份已經非常明朗了,大家都知道那就是古皇傳人,而他……不但通過了三關考驗,最后走的還是帝極境,并且還能在這壓得一眾天驕數次瀕死的境界中頓悟。
這一對比,那但凡心中有點傲骨的存在,此刻臉頰上都會泛起火辣辣的痛感。
這不是啪啪打臉,這是心靈上的暴擊啊!!
七號——人間秘路。
北斗七星似乎已經在沉重“死亡”了,七人全部表情凝滯,目瞪口呆,一不發。
許久過后,朱公子臉色煞白的呢喃道:“他……他竟然在帝極中凝意了,他才三品啊,這怎么可能!!且大帝為何會把如此重要的傳承秘法,賜予他啊!!我想不通,我真的想不通啊,我們代表的才是九黎年輕一代啊!”
“你不光代表的是九黎的年輕一代,你還代表了我們六個人。”韓子魚臉色陰冷到了極致,聲音顫抖的罵道:“他娘的……你一通算計,就如下山之猛虎,仿佛這世間就沒有你猜不透的謎題!!一注壓下兩百八十沒血引時,你是何等的自信啊,仿佛那天尊在你面前,都是一個未開智的孩子!”
“我就問你,你此刻不搖扇子了呢?你此刻怎么不運籌帷幄,決勝千里了呢?!”
“沒了,輸的一塌糊涂啊!!”
他徹底破防的怒吼著。
“那不是我一個人做出的決定!”朱公子瞪著眼珠子回道:“你此刻埋怨我一人,又是何意?”
“決斷并非是你一人做出的,可你一直在引導啊!你讓大家把通過的本錢都輸光了,你不該承擔責任嗎?”韓子魚咄咄逼人。
“是啊。”先前對朱公子無比崇拜的柔美女人,此刻也急迫道:“他通過了第三關考驗,那我等怎么辦啊?不算第二關贏來的,我們也白白耗費了一百四十枚血引啊……!”
“我在就說過,二百八十枚血引的下注,太過冒險和草率了。”有馬后炮之人,已經開始甩鍋了。
“朱兄,不是我說你……你搖羽扇的樣子確實太自信了,這影響到了大家的判斷。”
“這跟我扇子有什么關系?!!我現在是不是呼吸都是錯的?”朱公子不可置信的看向眾人,氣的渾身發抖。
不遠處,只有歷仁王一人沒有出埋怨,只坐在飛升臺旁邊,目光非常迷茫的瞧著斷頭人。
他臉色煞白,心中挫敗感極強的呢喃道:“難道……我的判斷是錯的?這帝……帝極境就不是一個只為了增加血引者難度的考驗……而是一次……天大的機緣,它就在我眼前,可卻被我忽略了?”
“扇子,把扇子拿一邊去!!!”韓子魚聲音沙啞的吼道:“永遠不要讓我再見到它!!”
七號路,有人在反思,也有人在相互埋怨,內訌甩鍋。
但這種場景,并非只在七號一條路上發生,而是那些所有上一輪對小懷王進行攻殺的同行小隊,此刻卻全都如賭徒一般,相互怒罵,破防的嘶吼。
老話有,這一毛錢的買賣都不能與人合伙,更何況還是這決定修道者前途機緣的……大道爭鋒呢?
……
三號——人間明路。
“轟!!”
一股璀璨如星辰崩塌的劍芒,包裹著任也的肉身,穿透虛空,劃破無盡的緋紅,直奔神山之巔飛掠而去。
那道擁有裂山,斷海,分天之勢的劍芒,乃是抽取任也全部星源之力與神念感知幻化而出的凝意之劍,蘊藏神通者的獨有意境,所過之處摧枯拉朽,無盡的緋紅入切斷之水,橫流向兩側,不可阻擋其分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