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可以出發，”丘明徑直闖入，對室內沉肅的氣氛視而不見，篤定道：“有我幫忙，將軍不會出事，這一局可以爭取一番，若是贏了對我們無疑是最大的助力。”

“能一舉消滅對方的糧草，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絕對不能錯過。”他一改往日的散漫姿態，反問道：

“這是一個旗開得勝的好機會，整場戰爭也不會遇到幾次，你們要就這樣錯過？”

他格外堅持，表示自己也會出手相助，不愿意錯過這次絕頂的好機會。

再次激起了柳建深蠢蠢欲動的心。

柳建深的確很想抓住這次的機會，身為決策者，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盡可能的削減對方的力量來為自己助力。

對方弱一分，他手下的兵將或許就能多活幾個人，相應的，也能為己方帶來更大的便利。

于是柳建深剛剛被壓下的沖動再次松動。

與丘明站在一起，再次等待虞清酒二人最終的決定。

“你……”虞清酒對丘明欲又止。

她心中猶豫，但見丘明神色篤定，到底還是更相信丘明一籌，點頭道：“我相信你，如果你真的有把握……那就去做，但務必記住，你們保全自身安危才是最重要的，你們的存在遠比對方的糧草更加難得。”

“那是自然，我還不打算為了對方一批糧草折進去。”丘明終于放松。

他又恢復了散漫的姿態，示意柳建深安心，二人一起出門為這次的計劃做準備。

但出門的一瞬間，丘明的神色卻漸漸冷了下來。

再也沒了在虞清酒面前的信誓旦旦。

“丘明真人，”柳建深這段日子對丘明還算熟識，直接確認道：“我不懂命數，但想知道您與太子妃究竟誰說的準，這次究竟是否順利？”

“大將軍覺得呢？”

他反問道：“將軍從前打過無數勝仗，彼時沒人給你算局勢，大將軍可曾想過命數，想過氣運與成敗的定局？”

“并非。”

“我從前打仗從不信命，戰場之上時局每時每刻都在變化，我只相信我的盤算，相信怎么做才能讓我的軍隊活下來，若有人告訴我命數需向左，但時局需向右，我仍然只會相信自己的判斷。”

“那就無需多了，”丘明點點頭，仍未曾回答他最初的問題，揣著手平靜地說：“將軍既然有自己的判斷，那就放手去做。”

二人的聲音被隔絕在營帳之外。

營帳內，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，虞清酒沉默半晌，久久放心不下，神色越發擔憂，總覺得心中不安。

她相信柳建深作為一個將軍的判斷，也相信丘明的選擇，但明晃晃的大兇讓她不得不多想。

空蕩蕩的掌心忽然傳來溫熱的觸感，季廷硯堅定地握上她緊張到冰涼的手，沉聲安慰，“安心，還沒到做定局的時候，試著相信他們。”

“你最近太緊張了，”他捧著虞清酒的臉，二人鼻尖相對，氣息交織見沉穩的音色到底給了虞清酒幾分安慰，“好好休息，別想太多，你知道的……若是相信命數不亞于一味等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