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上的人是在下午才醒的,指尖動了一下。
池鳶坐在一旁陪著,這會兒看到他如此,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一個正常人,要怎么接受自己突然變成了這個狀態。
“花敬酒,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?想不想喝水?”
因為腦袋被包扎得只剩一張嘴巴在外面,池鳶只能看到這嘴唇上開了一道道口子,看起來十分的可怖。
床上的人搖了搖頭,想要說話,但是張張嘴,似乎覺得十分費力,也就閉嘴了。
池鳶看到這一幕,眼眶頓時紅了,被濃烈的愧疚淹沒。
“對不起,我不該給你打那個電話。”
花敬酒抬頭,似乎想要看她,但終究也是徒勞,許久才沙啞說出一句。
“我休息一下。”
池鳶不敢打擾,馬上點頭。
就在她倒水的時候,花敬酒又說話了。
他的聲音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,沙啞難聽,聽在耳朵里就像是指甲在墻上抓似的。
“池小姐,你也去休息吧。”
池鳶這會兒確實很困,而且她感覺自己又重新發燒了,眼前都有些模糊。
“好,我明天再來看你,我知道現在的一切你很難接受,我用什么都不能補償你了,但只要你提出來,我一定滿足你的一切要求。”
在她看不到的角落,花敬酒的嘴角勾了一下,有點冷。
池鳶離開醫院后,只覺得眼前有些暈眩。
在醫院待了一晚上,為花敬酒擔驚受怕,現在又得回到空蕩蕩的城堡。
她上了車,伏在方向盤上休息了一會兒,將酸澀的眼睛眨了眨,才勉強把車開回去。
在醫院耽擱了一天一夜,她實在太困了,但是躺在城堡的床上,卻又睡不著,只覺得床上太空了,太大了。
把自己蜷縮起來后,依舊覺得冷。
眼睛也痛,最后她嘆了口氣,索性去浴室泡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