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個反應，其實已經很明顯了。

顧霆堯也看著他。

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對視著。

過了一會兒，還是萬海良先開了口。

“阿堯……是你嗎？”

在聽到“阿堯”這兩個字的時候，顧霆堯的大腦頓時“嗡”地一聲。

真的是他，顧經辰，是他的爸爸！

他爸爸沒有死，原來他沒有死！

不僅沒有死，還記得他，還認出了已經長大了的他！

顧霆堯往前走了兩步，他的眼睛紅得厲害。

萬海良的全身都在發抖，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，過了十幾年，他的兒子，會突然出現在他的家門口。

他的兒子長大了！已經長成一個大小伙子了！就跟他想得一樣，又高又帥。

他很激動，他想沖過去好好地抱抱兒子，問問他這十幾年過得怎么樣，可是，他不敢，他太對不起他的兒子了，他根本就沒有臉做這種事情……

他知道，其實他不該露出這種反應的，他應該假裝不認識顧霆堯，他應該只把顧霆堯當成一個陌生人。

但是，剛剛他根本就來不及想這么多。

十幾年未見的兒子就站在他面前。

他怎么可能會冷靜地去想這些？

“爸爸……是你嗎？”顧霆堯聲音顫抖地問。

他還和小時候一樣，叫他爸爸。

萬海良，不，應該說是顧經辰，他的眼中流下兩行清淚。

“阿堯，對不起，是爸爸對不起你……”

此時的顧霆堯看起來已經完全凌亂了。

“爸爸，你沒死，你真的沒死，你還活著，太好了，太好了……”他的臉上露出狂喜的神情。

但是很快，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，怒吼道：“既然你還活著，你為什么不回家？那場爆炸又是怎么回事？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們你還活著？你知不知道，我們……我和我媽，還有爺爺……”

顧霆堯說不下去了。

雖然他沒有流眼淚，但是，他的聲音已經哽咽得一塌糊涂。

溫清離在一旁都忍不住紅了眼睛。

即便她現在只是一個旁觀者，但是也能感覺到顧霆堯心里的喜悅、迷茫和憤怒。

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，恐怕，他都快要崩潰了。

而顧經辰此時嘴里就只是不停地重復著“對不起”這三個字，其他的，他什么都說不出來。

就在這時，他們突然聽到了一個清脆的小女孩聲音。

“爸爸，你怎么了？你為什么在哭？”

小女孩飛快地跑到顧經辰身邊，抱著他的胳膊，然后轉頭，對顧霆堯齜牙咧嘴。

“是不是你欺負了我爸爸？壞人！”

“念念，別……別這樣，他不是壞人，他是，是你哥哥。”顧經辰抹了一把臉，說。

“哥哥？”小女孩面露迷茫，“我為什么會有哥哥？爸爸，以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我有哥哥。”

顧經辰囁嚅著，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
“念念，你先回家去找媽媽，好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