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易喝著比她命還苦的冰美式,開口第一句就是跟今晚的事無關的話題:“我已經在海濱公園蹲點兩點了,小販的氣球買了兩個,菠蘿冰和烤魷魚也吃過了,沒想到高教授還挺悠閑的。”
她身上穿著在公司里的低調打扮,一條深藍色、長及腳踝的裙子,裙擺寬松,收腰倒是很窄,顯出了她腰部纖細弧度的同時也不失穩重和端莊。
這樣的穿搭風格同她以往的選擇截然相反,看得顧歸帆忍不住問了句:“所以你今天還在扮學生?”
平心而論,容易是很有扮大學生的資本的,先前高教授若是不細看,也不見得會看出她是校外人士,只是他們今晚是來替顧正明和梁小姐說幾句話的,她全無這樣打扮的必要。
容易唇角一揚,明媚神情深深印在了顧歸帆眼中,她反問:“看起來年輕就非得是扮出來的么?不能是我本來就年輕么?”
顧歸帆意識到失,笑了笑說:“我沒有說你年紀大的意思,只是覺得你今天穿的不太一樣,反倒是跟那天出現在學校里的樣子很像。對了,高教授那天看到你了,明天還是換一身吧。”
上了年紀的老教授們沒有一盞是省油的燈,她要是這樣出現在海濱公園里,怕是壓根不需要制造偶遇。
到時候高教授會直接在夫人和小孫女身邊笑呵呵地拉住他,然后硬把他們倆點成鴛鴦譜。
容易以為明天的計劃要泡湯,登時如臨大敵,眼睛都跟著睜圓了,直到聽他有所刪減的把情況說到高教授看到的內容為止才松了口氣。
“我真是謝謝你了。”她揉了把長發,不失懊惱地說,“算了,關關難過關關過,反正明天晚上也是放手一搏,實在不行……”
顧歸帆幫她補上了不好意思出口的話:“實在不行就請安檀阿姨出手,總歸是能牽上線。”
容易垂首一笑,眸光有一瞬間的黯淡:“其實我是不想麻煩她的,上周她和爸爸一起去了地中海附近,現在估計還在那邊游玩,要是再讓她為我操心,就對不起當初說過的大話了。”
具體說過什么是不必在顧歸帆面前提的,反正他自已就能猜到一二。
顧歸帆發自內心的為她感到為難,同時暗暗下定了決心,如果明天晚上的事真得不順利,大不了他豁出去求求高教授。
相比于虛無縹緲的面子受損失,他更見不得她難過頹唐,她應該永遠是昂揚自信的模樣。
顧歸帆是個能藏得住心思的,他心里想了這樣多,面上卻是半點不露,甚至還能看起來沒有絲毫感觸的轉移話題:“不客氣,你穿這身其實也很好看。”
這時候夸人真有點太像亡羊補牢,并且補得是空羊圈。
容易懷疑他是沒話找話,也沒跟他客氣,直接當成情緒垃圾桶大倒特倒了一通:“怎么樣,工作服的審美還不錯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