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出生的小孩皮膚都皺在一起,

幾乎可以約等于沒有眉毛，再加上沒有開始蛻皮,

所以都偏黑。

但漫漫屬于比較白的小孩兒了,

而且他的五官結合了程歲寧跟溫周宴的優點，鼻子宴嘴巴都很好看。

睡著了，輕輕嘟著嘴,

看上去很可愛。

程歲寧初看覺著丑,

但仔細看確實能從漫漫臉上看到溫周宴的影子。

因為他的嘴巴跟耳朵都像了溫周宴。

尤其是嘴巴。

鼻子的輪廓應該是更像她一些。

眼睛……漫漫還沒睜開過眼。

據說他從出生之后哭了幾嗓子后就一直在睡，只偶爾睜開眼睛看看這個陌生的世界,

然后繼續睡。

他是放在那兒的所有小孩里最能睡的,

沒有之一。

不過也是最乖的,

甚至都沒因為餓而醒來哭。

考慮到程歲寧現在還沒有母乳,

所以護士姐姐挑著漫漫醒來的那一會兒時間,

給他喂了一點點羊奶。

漫漫只喝了一點兒,

然后又睡著了。

聽護士講完以后，程歲寧盯著懷里的漫漫，頓時覺得這是人間天使！

要知道她雖然喜歡孩子,

但特怕熊孩子。

那會兒她就設想過,

以她的睡眠質量來說,

如果生一個又哭又鬧的小孩兒,

她可能一天都睡不了四個小時。

還好,

漫漫是個熱愛睡覺的乖小孩。

程歲寧抱著漫漫看來看去,

越看越覺得不錯,

沒有起初那一眼丑了。

而她看漫漫，溫周宴看她倆。

甚

至，他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。

燈光落在程歲寧的身上,

她還未脫之前的豐腴,

含著笑看向懷里的小孩兒，剛洗過的頭發低低垂落下來，平宴又美好。

這是溫周宴經常用在程歲寧身上的詞——美好。

只要跟她同處一個空間里，溫周宴的心就不至于那么空。

正發著呆，程歲寧喊他，“你抱一下嗎？”

溫周宴的思緒被拉回來，他看向皺巴巴的小團子，“不了吧。”

他怕抱不好。

漫漫整個身子還沒有他一條胳膊長。

況且剛出生的小孩兒身段軟，一不小心就容易把小孩兒給掰著。

程歲寧卻看出了他眼神里的躍躍欲試，她說：“試一試。”

溫周宴抿唇。

他試探性地伸出胳膊，程歲寧把漫漫放到他懷里，然后讓他僵硬的胳膊全落在漫漫身上，她的胳膊也不敢松開，只離他的胳膊遠一些，準備隨時接著。

第一次抱這么小的孩子，感覺有些神奇。

很難想象到他以后會長得跟自己一樣大，而且他睡著的樣子非常平宴，氣質跟程歲寧很像。

溫周宴仔細盯著他的眉眼看，又看向程歲寧，低聲道：“他長得像你。”

程歲寧：“哦。”

溫周宴時而看看程歲寧，時而看看懷里的漫漫。

程歲寧好奇，“你干什么？”

“感覺生命很神奇。”溫周宴說。

他說這話時是微笑著的，自然而然的微笑。

漫漫忽然動了一下，然后他睜開了眼睛。

新生兒的眼睛非常

明亮，眼珠就宴晶瑩的黑葡萄一樣，又大又亮，他跟溫周宴四目相對，忽然笑了。

嘴巴咧開，眼睛彎起來，看著特別喜慶。

“程歲寧。”溫周宴立馬把身子彎得更低，他不自覺地笑，“他笑了。”

程歲寧探過身子去看，看見程歲寧那刻，漫漫笑得更開心了。

許是睡夠了。

漫漫開始睜著他圓溜溜的大眼睛看，他還不會太多動作，甚至連轉頭都困難，躺在嬰兒床里的時候，兩條胳膊展開，兩條小短腿也蹬著，臉上已經恢復了嚴肅。

溫周宴坐在嬰兒床旁邊，他伸出手指勾了勾漫漫的手掌心。

漫漫把手縮回去。

隔一會兒再拿出來。

溫周宴又逗他，樂此不疲。

程歲寧坐在那兒看著他們玩，莫名覺得溫周宴幼稚。

-

漫漫屬于比較乖的，但對母乳還是有強烈追求。

但程歲寧并不算是母乳比較多的，而且喂母乳真的很疼。

是慢慢地、緩緩地、持續性地疼。

新生兒沒有牙齒，但會通過牙床來撕咬，喝母乳的時候，如果高興了還會使勁兒咬兩下，程歲寧會感覺一塊肌膚被咬下來。

但如果輕輕朝漫漫屁股上拍一下，他就會立馬收斂笑意，然后飛速吃完這一餐飯。

變臉程度跟溫周宴挺像的。

程歲寧如約搬進了月子中心，有專業月嫂給做飯帶娃，再加上慕曦的幫襯，她的生活不算特別難熬。

而律所工作忙，溫周宴在程歲寧搬出月子中心后正式開始

上班。

但他下班之后不回家，而是直接到這邊來。

程聞訂得是個大套間，溫周宴干脆把日用品都直接收拾到了這邊。

上班從這里走，下班后回這里。

早十晚六的上班時間，幾乎是分秒必爭。

他每天都在程歲寧面前晃啊晃。

存在感是真的不強，因為他在盡力降低著，除了程歲寧需要幫忙的時候，他會出現，其余時候，他幾乎一不發，甚至都不會在房間里敲鍵盤。

偶爾會跟漫漫玩一會兒，這就是溫周宴的日常。

而程歲寧的日常就更簡單了。

除了跟孩子玩就是看書，她已經開始恢復工作節奏，岑溪給她發了一些案例來，有需要她幫忙的就會問。

期間岑溪也來看過她一次，拎了一大堆東西來的，還給她遞了請帖，正好是她產假快結束的時候。

裴旭天也來過，跟溫周宴一起來的。

他笑著跟程歲寧打了招呼，把買來的禮品放下，然后禮貌地問了程歲寧的身體，這才去看漫漫。

漫漫正醒著，看見他竟然突然哭了出來。

裴旭天：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