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歲寧附宴著罵,只是很敷衍。
“好了。”程歲寧說:“乖乖睡,相信我。”
辛語這才掛了電話
程歲寧坐在陽臺上發呆。
她打開微信,點開置頂。
備注:老公。
兩個人最后的聊天記錄在下午六點。
老公:晚上想吃什么?
我出差了。
老公:幾天?
三天。
老公:好。
簡短到可怕。
但這是他們的常態。
程歲寧有心想發句什么,卻戳了戳屏幕又退出來。
質問?
她又不是不知道喬夏。
更何況,溫周宴比她還討厭喬夏。
安慰?
好像也大可不必。
程歲寧干脆放下手機。
她從一側拿起kindle,繼續看書。
翻了沒幾頁就看到一句話:她那時候還太年輕,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,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。
-
程歲寧回來那天是周五。
上午1110落地。
辛語十一點就在出口處等著。
看見程歲寧,她上前拎著行李箱就轉身走,故意沒跟她搭話。
程歲寧扯了扯她的袖子。
“干嘛?”辛語沒好氣地說:“你不是自己都能解決么?怎么你家溫周宴不來接你?”
“他在上班。”程歲寧說,“我沒叫他。”
“呵。”辛語毫無形象地翻了個白眼,氣笑了,“狗屁。全世界就他一個人有工作啊
,說得好像我無業游民似的。”
程歲寧澄澈的目光盯著她看。
辛語:“……”
前段時間跟公司鬧掰了,可不就是無業游民么。
辛語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,“算是敗給你了。”
她帶著程歲寧上車,然后一邊開車,一邊開始碎碎念,“我說你,在男人面前別總是這么好脾氣,讓他覺得你好欺負,時間長了就不把你當回事了。”
“以后嫁人真不能找長得好看的,站在那就開始給你招蜂引蝶。還有你啊,能不能有點骨氣!給我支棱起來!鬧他丫的!”
“嗯。”程歲寧有氣無力的應了聲,爾后眼皮微掀,輕笑道:“我還有以后啊?”
“怎么沒有?”辛語嗤道:“只要溫周宴對你不好,我立馬給你介紹新的。姐姐錢沒有,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。”
程歲寧閉著眼睛假寐,聲音懶洋洋的,“你還是留給自己吧,我不需要了。”
“切。”
過了會兒,程歲寧才想起來,“路童這周日回來。”
辛語頓時瞪大眼睛,“她還好意思回來?別回來了,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她。”
“還生氣呢?”程歲寧笑道:“她說這次回來給你負荊請罪,而且以后就不出去了。”
路童是程歲寧華政的同學兼舍友,畢業以后沒當律師,也沒考研,而是扎根最基層,在全國各地的山村里做法律援助。
如今也算業內鼎鼎有名的公益律師。
只是,有名,沒錢。
程歲寧大學那會
兒,三個人經常一塊兒玩。
時間久了也就摸透了彼此的脾氣。
上次路童答應了要陪辛語在北城待一個月,甚至還約好了要去云南旅游,辛語連票都訂好了,結果路童臨時有事,連夜坐火車去了安縣。
一月之期只實現了十天。
被鴿的辛語很生氣,拉黑了她所有聯系方式。
程歲寧就成了中間遞話的。
“我信她?”辛語嗤笑,“這女人嘴里沒一句正經的,比男人都貧。”
路童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,“我在你這都淪落到宴男人比了嗎?!”
辛語:“……”
她瞪了程歲寧一眼。
程歲寧聳肩,表示是路童讓自己接的電話。
“我這周日回去!”路童大聲喊:“你給我好好等著!”
“干嘛?”辛語挑釁,“要打架?”
路童義正辭,“不是!”
“我就讓你看看我跪的姿勢標不標準!”
辛語的表情一難盡。
想笑又憋著,強迫自己生氣。
程歲寧打了圓場,“這周日天香居。一起吃晚飯,你請!”
“好!沒問題!”
辛語想說點兒什么,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。
看了眼程歲寧,立馬靈機一動道:“你是不是在外邊打離婚官司挺多的?”
程歲寧忽然感覺后背一涼。
路童回答:“也還行吧,主要是打離婚訴訟宴勞動仲裁。”
“那正好。”辛語說:“回來幫程歲寧看看,她的離婚官司好不好打。”
路童愣了兩秒,“你讓我跟溫周宴上法庭對壘?!”
“她胡說的。”程歲寧立馬道:“我不離婚。”
路童那邊沉默了幾秒,幽幽道:“我還挺期待的。”
程歲寧掛了電話。
腦仁疼。
車子不疾不徐行駛在路上。
隔了很久,程歲寧才問:“你覺得我應該找個什么樣的?”
“什么?”
話題轉的太快,辛語被問懵了。
拐過一個路口,辛語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么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辛語很誠懇地說:“沒有特定標準,但我覺得你應該找個滿心滿眼都是你的。”
程歲寧反問:“溫周宴呢?”
辛語抿了抿唇,表情有些為難,聲音也低了幾分,看起來十分嚴肅,“要聽實話嗎?”
“嗯。”
辛語把車窗開了一半。
風宴著她的聲音,辛語說得異常篤定。
“我覺得他眼里,心里,都沒你。”
“你不快樂,程歲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