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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落地小說網 > 主角只想談戀愛 > 第191章 是你

                第191章 是你

                激動的聲音在耳邊回響,伊弗萊趴在床上,側著頭,入眼第一幕就是趴在床邊的腦袋,陌生男人一頭金色的小卷發,對他露出一口大白牙。

                房內燭火亮著,外面雨聲淅淅瀝瀝。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掃了旁邊幾眼,這間房間是陌生的陳設。

                背上疼痛明晰了起來,肩膀手臂泛著酸,他支著手臂從床上坐起來,“這是哪兒?”

                “殿下的房間。”男人迫不及待興沖沖的道,“你可真是太幸運了,這回立了大功,殿下一定對你印象深刻,還親自把你帶過來,特意囑咐我好好照顧你——噢!我好像還沒有和你說過我的名字……”

                男人有些話嘮,活像是憋了許久沒人和他說話,想要一股腦的全說出來。

                “殿下呢?”伊弗萊打斷了他的絮絮叨叨。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還在召開會議。

                男人說著要讓人去通報一聲,外面就傳來了士兵的聲音。

                “洛斯修殿下。”

                一道頎長身影出現在門口,男人忙起了身,規規矩矩的行了禮,洛斯修走進房中,身影慢慢浮現在房內的光線里,他臉上表情朦朧不清。

                “去準備點吃的。”

                這話是對一旁的男人說的。

                “好的。”

                男人退了出去。

                房門重新關上,洛斯修站在床邊,他換了身得體的穿著,恢復成了矜持的貴公子做派,長發散落肩頭,深邃立體的五官在伊弗萊眼中清晰了起來。

                他在床邊坐下,“你感覺怎么樣了?”

                “還不錯。”伊弗萊道,除了一些皮肉傷帶來的痛,其他的是前所未有的暢快。

                “你還記得,你睡過去之前說的話嗎?”洛斯修問。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頓了頓,“當然。”

                “伊弗萊。”洛斯修一只手支著床,湊近到他的面前,和他鼻尖相對的抵著,“我會牢牢記著,你最好——也要牢牢記著。”

                “洛斯修殿下。”

                “嗯。”

                “我才剛醒。”伊弗萊低笑著道,“你現在是在威脅我嗎?”

                兇巴巴的人眼神一收斂,銀灰色的眸子又變得乖順,“我是在提醒你。”

                戰爭雖結束了,洛斯修心口似乎還有不知名的暴戾在翻涌著,催生著破壞欲,讓他想要更多、更多的發泄,來平息這暴戾的情緒。

                “我想我以后都不會忘。”如果一直是這樣的提醒方式的話。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覺著,如果他哪一天忘了他的誓,又或者他找了情婦,洛斯修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——當然,他是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。

                他抬手輕輕搭在了洛斯修的腦后,撫摸了兩把他的發絲,指腹按在喉結上,“你餓了嗎?”

                “我會和你一起用餐。”洛斯修道。

                一起用餐,然后一起入睡。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摸到他頭發還有些沒干,“外面下很大的雨,你淋雨了嗎?”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頓了頓,他沒有淋雨,只是過來之前,去洗了一下頭發,“嗯,有點冷。”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聞,往里面坐了些,“你要上來睡會兒嗎?”

                他說完,又道:“頭發濕了……睡著會頭疼啊。”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感覺睡了一覺,精神多了,他起了身,在床邊找到靴子穿上,借著燭火,去拿了帕子,給洛斯修擦了擦頭發。

                男人動作很輕,洛斯修感覺得到,伊弗萊一直很喜歡他的頭發,在床上時,喜歡撩起一縷頭發輕嗅,情到濃時,還喜歡親吻。

                每每那時,洛斯修感覺頭發都仿佛有了觸感。

                他壓抑著自己那陰暗面所帶來的沖動,拉著伊弗萊的一只手,指腹在他掌心里摩挲了兩下,低頭抵在了他肩膀上,唇邊弧度上揚。

                在金發男人拿著吃的進來時,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幅畫面——

                本該躺在床上休息的伊弗萊,拿著毛巾,坐在床邊給他們殿下擦頭發,而他們殿下“虛弱”的靠在伊弗萊的懷里,臉色蒼白惹人憐愛——下一刻,金發男人就知道那是自己的錯覺。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凌厲的眸子掃過來,他一下站直了身,“洛斯修殿下,吃的……吃的準備好了。”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坐直了身,屈起一條腿,手肘搭在膝蓋上,輕抵著額頭,“拿進來吧。”

                這一晚伊弗萊歇在了洛斯修這兒,兩人額頭抵著額頭,相擁而眠,隔天一早,洛斯修就起了床,他離開時,還回到床邊,如從前一般,吻醒了伊弗萊,輕輕在他額頭親吻了一下。

                “我走了。”

                他走后伊弗萊也沒有在這里待太久,穿上衣服離開,回到了他的住處,今天不用訓練,大家都還在睡著,空氣里彌漫著濃郁的酒味兒,他也上床再趴著睡了會兒。

                再次醒來,是翻身壓到后背的傷,疼醒的,睜眼就直接對上了懸空的好幾張臉。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:“……”

                “噢親愛的伊弗萊,你還好嗎?”

                “天吶,瞧這小臉蛋都發黃了,我還有一個雞蛋,你要吃嗎?”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的膚色本來就不是洛斯修他們那類的冷白,屬于透著健康的膚色。

                “你們嚇著他了——伊弗萊,冷嗎?我的被子可以借給你。”

                “不用,謝謝。”伊弗萊坐了起來,覺得他需要出去透透風,還沒走出去,又被幾人扒拉了回去。

                他們詢問伊弗萊,殿下昨晚和他說了什么,又道大家都傳他受重傷快死了,昨晚他們正在這里借酒消愁,緬懷他們失去的這位好兄弟。

                沒想到一覺醒來,好兄弟伊弗萊躺床上好好睡著。

                昨晚伊弗萊不在,不知道軍營中發生了一件大事,二皇子蘇溫特勾結間諜,被下令抓捕,目前正被關押在地牢中。信使已經傳信回去了,這對大家而,可謂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。

                ……

                灰蒙蒙的天,仿佛蒙了一層濃霧,硝煙彌漫,四處都是尸體,過于安靜的環境令人恐慌,洛斯修冷漠的站在原地,低頭看著自己手上染血的刀……

                是夜,躺在床上的洛斯修睜開了眼睛。

                他手肘抵著床,起身坐在了床上,手抵著額頭。

                很久沒有做過這種夢了。

                陰暗情緒叢生,他眸中陰郁,低頭看著自己的手,恍惚間白凈的手指仿佛沾染了無數鮮血,他在被子上擦了擦。

                驚醒又覺那只是夢。

                他閉眼握緊拳頭,長長的舒出一口氣,喉間似有血腥味。

                腦海里又浮現了另一道聲音。

                ——“我愛你。”

                我愛你。

               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。

                心漸漸平息了下來。

                這兩天洛斯修有些忙碌,伊弗萊很少會見到他的身影。

                這天入夜,下過雨的空氣中帶著濕潤的氣息,房內幾人坐在一塊,聊的熱火朝天,伊弗萊坐在窗邊,手肘抵著窗沿,衣領口隨意的扣著,露出鎖骨,風吹拂過他額角黑色碎發。

                沒過多久,他被歐里諾叫了出去。

                “這是去哪兒?”他問。

                “殿下要見你。”歐里諾說。

                到了洛斯修房門口,還需等人通報過后,他們才能進去,兩人進去之后,洛斯修吩咐了歐里諾幾句,讓他先行離去了。

                房內只剩下伊弗萊和洛斯修,洛斯修坐在桌邊,桌上點著油燈,沒有再開口說話,伊弗萊在房中掃了一圈,又停留在前面的背影上。

                良久,洛斯修收了桌上的東西。

                “坐這兒。”他轉過身對伊弗萊說。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不明所以,坐在了凳子上。

                “衣服脫了。”洛斯修道。

                “脫……衣服?”

                “嗯,脫了。”

                “這不好吧。”伊弗萊左右看了看,雖沒有人,但門口還是有人把守的。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:“沒什么不好的。”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抿了下唇,抬手解開了領口的扣子,隨手把衣服扔在了一邊,他腰腹有一道傷痕,用紗布裹著,背上是一些擦傷。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轉過身,去拿了藥箱過來,放在了桌子上。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愣了一下。

                我好骯臟。他對系統懺悔道。

                系統:……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給他上藥。

                清涼的觸感從傷口處傳來,伊弗萊“嘶”了聲,身后的手一頓,“很疼嗎?”

                “還好。”伊弗萊道,“只是有點涼,你知道的,現在天冷了。”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垂眸看著伊弗萊背脊上的皮肉傷,道:“你該多穿點。”

                傷口、血,腦海里劃過男人在戰場上的畫面,讓他心中那沖動翻滾得更厲害了,他閉了閉眼,心底似壓著一頭沉睡的叢林猛獸,渴望用尖銳的獠牙撕碎一切,卻又不完全是想要撕碎。

                只覺得多日無處發泄的憋悶,想要尋找一個宣泄口。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道他不冷,他伸手摸了一下洛斯修泛著涼意的手。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回過了神。

                “你的手很涼。”伊弗萊道。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:“是嗎?”

                他指尖輕勾了一下伊弗萊的掌心,抽回來繼續給他上藥。

                火紅的燭火下,許是因為疼痛,肌肉緊繃了起來。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低頭,吹了吹他傷口,下巴靠在了他肩膀上,“剛才讓你脫衣服,你想什么了?”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:“我沒想。”

                銀色發絲掃過伊弗萊的肩膀,洛斯修偏過頭,呼吸落在他耳畔,張唇咬了一口他的耳垂,那一下是真的咬,很重,很狠。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悶哼了一聲。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松開嘴,“你撒謊了,伊弗萊。”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耳垂上出現了一個牙印。

                “我沒……”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又咬了一口,“不要撒謊。”

                “洛斯修殿下……”伊弗萊嗓子低沉暗啞了些。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彎腰,從他身后抱住了他,下巴抵著他肩窩,“伊弗萊,戰爭對你來說,意味著什么呢?”

                “血腥,暴力,守護和責任。”伊弗萊問,“殿下你覺得是哪一種?”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默了默,道:“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,是在我十六歲……可我一點也不害怕。”

                “你很勇敢。”

                “不,他們覺得我很可怕。”洛斯修偏過頭,嘴唇蹭過他耳垂,“但是在剛來那幾天的夜里,我總是做噩夢。”

                兩人的影子映照在墻壁上,親密得好似一人。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明白了過來。

                他害怕的。

                怎么會不害怕呢,但那時候的洛斯修,只能裝作自己不害怕的樣子,才能鎮住底下的人,還有他一身的傲骨,不允許他退。

                國王問他,覺得洛斯修是什么樣的人,到現在伊弗萊仍舊是那么覺得的。

                有些人,越往深了了解,越是會發現別人看不見的本質,那是他藏在堅硬殼子里柔軟的地方。

                “那現在呢?”伊弗萊問,“還會做噩夢嗎?”

                “會的話,你會陪我睡嗎?”洛斯修臉頰貼著他臉頰,鼻尖蹭過他側臉。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:“我可以等到你睡著。”

                “之前你給我上過藥。”洛斯修說,“然后向我索取了報酬……”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開始回想是不是真的有這么一回事,但腦子在這個時刻似乎有些不太好用,還沒想起來,就被耳垂上的撕扯感拉了回來。

                “……伊弗萊,你是不是也該給我付出報酬?”他咬過、又溫柔舔舐著他的耳垂。

                “這不合適,洛斯修殿下……”伊弗萊掙扎道,他蹭的一下起了身,抬手捂住了濕漉漉的耳垂,呼吸粗喘如牛,眸色幽深。

                “別這樣對我……”

                再這樣下去的話,他會受不了失控的。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:“你愛我,我們,是情人,對嗎?”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:“……”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上前雙臂繞過他腰側,抵在他身后的桌子上,眸子半闔的湊上前,銀色發絲從臉側落下,神情透著生澀的欲,眼底冷靜溫和,又暗藏著毀滅性的瘋狂。

                他很少會這樣,每次戰爭過后的暴戾一面都能很快平息,不顯山不露水的藏在心間,但這次就像是快要爆發的火山,到了臨界點。

                “情人……”洛斯修一邊靠近他,一邊說,“做什么都可以的。”

                忽而,他動作一停,“還是,你很介意被別人發現我們的關系?伊弗萊,我會隱瞞好……”

                “為什么要在意別人的眼光?”伊弗萊道。

                他抬眸和洛斯修四目相對,清透的琥珀色眸子一眼可見底,很純粹的神色,像是單純的疑惑,“這是你和我的事,為什么……要在意別人呢?”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:“那為什么……不可以和我……”

                “啊……”伊弗萊羞澀的用食指碰了一下鼻子,心虛別開臉,“這個……”

                一直以來都是嗅著洛斯修那塊手絹解饞,以訓練發泄多余的精力,他有預感,一旦開始了的話,他自己會失控到停不下來的。

                “醒了……”洛斯修喃喃道。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:“洛、洛斯修殿下!請……請不要這樣……”

                “不要什么?”洛斯修呢喃著,吻落在他唇角。

                “洛斯修殿下……”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舌尖探入他唇齒中,心底城墻在瓦解,傾瀉而出的負面情緒幾乎要將他淹沒,他身上帶著凜冽的侵略性。

                “……都說了,不要這樣了!”伊弗萊猛的翻身將他按在了桌上,他面紅耳赤,呼吸沉沉,“洛斯修殿下。”

                洛斯修頭偏了偏,身后銀色長發也隨之而動。

                “為什么不要?”

                那雙銀灰色的眼睛,真漂亮啊。

                伊弗萊呼吸一滯,驀地低頭吻了上去,這個吻很粗魯,洛斯修卻甘之如薺,仰頭迎合的他親吻著。

                他們呼吸交織著,舌尖糾纏著。

                森林蟄伏的野獸已經蘇醒。

                獵物便無法輕易逃脫了。

                窗外黑夜很沉,門口的衛兵們打著哈欠,一切一如往常。

                這天晚上,洛斯修最后還算清醒的記憶,是他摟著伊弗萊的脖子,在他耳邊喘著氣問他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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