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淺淺拿著棋子的手一僵。
“啪嗒”一聲,白棋掉落在地。
她猛然回神,說了句抱歉后蹲下身去找那枚棋子。
然而好巧不巧,白子恰好往門口那邊滾。
夏淺淺一路彎著腰追過去,只見一只腳往前一伸,幫她攔住了白子。
常年打籃球導致摸出繭子的手在她前面一步將白子撿起。
夏淺淺的視野是黑色皮鞋和熨燙妥帖的黑色西褲,她直起腰,不用看都知道是誰。
秦妄。
脫掉休閑服,穿上一身正裝的秦妄非但沒有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感覺,反而多了一分精英氣質。
跟前世她去公司看到的他,已經有些相似了。
夏淺淺的呼吸不由得一窒。
少年秦妄,她可以當他是個陌生人,但此刻的秦妄,莫名讓她感到狹促。
就好像那些被她冰封的痛苦記憶突然被打開了鎖,一瞬間如潮水般侵襲而來。
“謝謝。”她很努力維持住正常的呼吸,平靜道謝,隨后攤開手心等著秦妄把白子放到她手里。
只為避免手指間的接觸。
但秦妄卻是身子一側,直接邁著長腿來到棋盤邊。
“黑子這是死局啊。爺爺,你已經輸了。”
“要你管?你怎么回來了?”秦老爺子的聲音里明顯帶著不滿。
秦妄苦笑一聲:“爺爺,您忘了我是您親孫子?”
“我知道你是孫子。”
“……”這話怎么聽著怪怪的?
“但是你不是說你今天一整天都會在公司,可能要忙到很晚回來嗎?”
秦妄把白子放進棋盒,拉開椅子坐下。
“大家效率很高,提前忙完了。”
準確地說,是他聽說夏淺淺過來了,加快了效率結束工作,然后直接回家。
回來也只是看看她額頭的傷怎么樣了,沒什么別的想法。
不過從剛才那一眼來看,她額頭還是腫著的。
難道沒有用冰袋好好冰敷嗎?
秦妄扭頭,無視親爺爺那不滿的視線,對夏淺淺說道:“我記得我們兩個好像還沒下過棋呢,來一把?”
夏淺淺看向秦爺爺。
卻見秦爺爺已經主動起身讓開位置。
安向雅也是對她做了個“加油”的手勢,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。
無奈,夏淺淺只好走過去坐在秦爺爺原先的位置上。
秦爺爺很愛下棋,奈何天賦不夠,屢屢被她殺的片甲不留。
但秦妄就不一樣了。
她記得初三暑期的時候,他就拿過一個同年齡段的全國冠軍。
好像也是那個時候起,她也對圍棋產生了興趣。
“女士優先,你先下。”
夏淺淺拿起白色的棋子,在最中心落下一顆。
半小時后。
安向雅在旁邊急得不行。
棋子都快擺滿棋盤了,怎么還沒結束啊?
奈何她根本看不懂,只能小聲詢問秦老爺子。
“老爺爺,他們兩個,誰的勝算大啊?”
秦老爺子一捋胡須。
“不好說,真不好說呀。”
夏淺淺執白子,秦妄執黑子,白子一開始看似落在下風,可到了中段卻突然開始逆轉風向,由被動防守轉為進攻。
到現在,黑白兩色已經打得難舍難分,誰都有可能在下一步落入對方的陷阱,輸贏難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