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老爺子的表情也一下子凝在臉上。

“什、什么協議？”

“解除收養關系協議。”

秦老爺子沉了臉。

“淺淺，你別瞎胡鬧！哪兒就到這種地步了？那件事也不是你做的，不是你的錯！”

詹錦云動了動唇，終于擠出一句：“我不過是說你兩句，你這是在干什么？”

夏淺淺維持著面上的笑容。

“不是的，秦爺爺，詹阿姨，其實這份協議我早就想給你們了，跟今天的事情關系不大。”

“自從我媽媽去世后，我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，心里一直很過意不去。”

“但之前我還沒成年，不能解除收養關系，現在我成年了，這份協議也該給你們了。”

“不過就算我解除了關系，我也會記得你們的好，永遠懷著感恩的心的。以后如果遇到跟我一樣需要幫助的人，等我有能力了，我也會盡我所能，把你們當初幫助我的善意傳下去……”

秦老爺子打斷她。

“淺淺，你不用解除關系的，你媽并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
夏淺淺點點頭：“我知道詹阿姨不是那個意思，我也知道，她只是心疼秦妄而已。秦妄受傷，的確是因為我，是我虧欠了他。對不起，詹阿姨，我當時就應該跟你說清楚的。”

詹錦云開口：“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，你怎么還寫了這個？要是讓別人知道，還以為是我把你趕出去的。”

“這您可以放心，對外，我會如實說是我自己提出來的解除收養關系的。”

詹錦云沒說話了。

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向一個傭人的女兒低頭，哪怕現在這個女孩變得非常優秀。

何況，這個養女，她一直也是沒什么好感的。

從幾年前她把林洛姍推下泳池的時候，她就不喜歡她。

“我不同意！”秦老爺子簡意賅：“你把協議收起來，我既然認了你做孫女，就不會反悔。”

“秦爺爺，我知道您對我的好，但也請您諒解我，我不能一直這樣無故受你們的恩惠。不過您放心，以后我也還是會常來看您的。”

夏淺淺還想說，之前吃他們的，用他們的，她都會還清，但轉念想到秦爺爺聽了這話可能會傷心，便沒有說。

秦老爺子別過頭去，眼眶紅紅的。

“反正，我就是不同意。”

“秦爺爺。”夏淺淺挽住秦老爺子瘦骨嶙峋的胳膊，說：“我不想以后每次見您，都帶著慚愧的心情。您就答應了吧！一紙協議，不代表任何東西，但是會讓我能更坦然面對您。解除之后，以后我還是叫您爺爺，您也永遠是我的爺爺。”

秦老爺子聽到這話，心里有些松動。

“你……以后還會叫我爺爺，還會來看我？”

“那是當然的，您還不了解我嗎？”

夏淺淺的臉上掛著真摯的笑意。

秦老爺子心里卻還是不忍放手，哪怕他知道，如果他不放手，以夏淺淺的性格，肯定會陷入虧欠他們的內耗中。

但電光火石之間，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。

夏淺淺不是他的孫女之后，是不是就可以成為他的孫媳婦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