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伊兒舀起一捧泡沫，調皮地沖他臉上吹：“呼——！”

“淘氣。”沈經年頭上眉毛上都是泡沫，哭笑不得地輕捏她的下頜。

“今天怎么啦？這么老實。”

唐伊兒白皙如晶瑩泡沫的身子浮出水面，淡緋色的唇貼近男人的薄唇，連呼吸都是要命的撩撥，“平時見了我，恨不得時時刻刻想著把我撲倒的野狼，什么時候變得清心寡欲了？嗯？”

沈經年心臟陣陣收緊，細密的痛一層層彌散至四肢百骸。

以前，他日日夜夜都想與她纏綿悱惻。

可現在，他覺得自己又無能，又差勁。配不上她，更沒資格碰她……

“伊兒，我能問你個問題嗎？”

沈經年嗓音暗啞，緩慢且克制，“當初……為什么，不告訴我？”

為什么不告訴我？

為什么？

這些天，每分每秒，他都在心中默默詰問，不斷內耗，自我折磨。

如果他當時知道她懷了孩子，如果他知道他們的孩子沒了……

“經年，你別自責了。沒有保護好孩子，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，作為母親……我也有責任啊。”

唐伊兒長睫翕動，轉而笑得釋然，卻那么讓他心疼，“就算是你那時候趕回來，也沒用了啊。

主要是爺爺沒事，就已經謝天謝地了。不然我真的會愧疚一輩子。”

隔著迷蒙水霧，沈經年眼底逐漸漲潮，喉嚨卻在漸漸干澀，發音艱難，“之后呢？你有一萬次機會可以告訴我這件事……為什么不說呢？”

唐伊兒垂下眼瞼，身子又縮回水里泡著，像只委屈的小白兔，“那時候你很辛苦，滿世界地亂飛，回到家時經常筋疲力盡，心情不好……

我不想給你施加壓力，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……為難。”

“為難？”

“因為那時的你，并不愛我。”

唐伊兒將身體蜷得更緊，努力調整呼吸，不想被他察覺那一絲低落的情緒，“讓不愛的女人懷了孩子，無論怎么看，都是件麻煩的事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