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苒渾身顫抖,小臉兒白到近乎透明。
茶室,是位于司宅后罩房的地下室里,專門用來懲罰做錯事的傭人的地方。
曾經,司苒親眼看過一個鮮血淋漓的軀體從里面被抬出來。
當時年歲小,嚇得她發了好幾天的高燒,迷迷糊糊的問什么都不說。
最后,還是司瑾年把她抱到了醫院…
她下意識后退,搖著頭道:“我不是司家人,你無權這么對我!”
像是聽到了一件可笑的事情,宋玉卿輕蔑地揚了揚嘴角,“你改姓司,還叫瑾年一聲小叔,我就有權替司家管教你,必不讓你做個人盡可夫的女人!還愣著干什么,把人給我壓到茶室去!”
倏地,司苒身體左右兩側分別站了一個保鏢,大力鉗住她的手臂,不由分說把她向后面的后罩房拖去。
管家張彬讓傭人收起地上的照片,又讓人重新上了一杯茶,“夫人,三少爺若是知道您把舒小姐關到茶室去,會生氣吧!”
母子關系向來劍拔弩張,司瑾年又一貫寵著這位“侄女”,張彬擔心司夫人自掘墳墓。
宋玉卿優雅地品了一口茶,“瑾年在國外出差,不會這么快回來,再說他現在心思都在蔣琬身上,不會顧及小賤人死活。”
張彬面露難色。
宋玉卿瞥了他一眼,“怎么,認為我做得不對?”
“張彬不敢,只覺得這不是緩和母子關系的上策…”
宋玉卿放下茶杯,直視外面漸漸開啟的夜幕,“當年同意阿年收養那小丫頭已是底線,現在居然…你也看見照片了,那一抽屜的避孕套,我都,我都害臊!”
張彬摸了摸鼻尖兒,“有防范意識,挺好的。”
“想斷了瑾年的念想不容易,就得從小賤人身上下手,讓她知難而退!”
“舒小姐從小就犟,她認定的事情沒那么容易改變!恐怕還要抓住她的軟肋。”
宋玉卿若有所思,手指有節奏地敲擊桌子,“歐宜芝我們進不了身,那就…”
她看向張彬,“舒苒外公,還在鄉下種地吧。”
……
這邊,司苒第一次進入茶室。
大約三十平米的房間里陰冷潮濕,只有兩盞燃燒的紅燭發著瘆人的幽光。
靠墻擺放的桌子上,擺著一套白瓷茶具,墻上掛著的,是一條兩指寬的皮鞭。
司苒瑟縮著脖子,不禁撫上自己布滿雞皮疙瘩的手臂。
冷,透心徹骨的冷,細聞,仿佛還有淡淡的血腥氣。
司家祖上就是軍政兩屆的大官,到了老太爺這輩,更是政商通吃。
因此這個地方,不僅僅是訓誡下人的暗房這么簡單。
多少條人命,尋仇的、不聽話的、需要滅口的,都交代在這里。
司苒打了個冷顫,再回神的時候,那粗長的皮鞭已經在保鏢手里了。
恐懼爬上心頭,司苒緊緊貼著墻站,“你要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