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斌說完，病房里的人都沉默了。

顧云凡臉色很不好看，身為一個男人，被指看男科還一看十幾個專家號，特別是在昔日情人面前，很是沒有面子。

顧云凡還特別要這個面子。

霍允思卻不負責。

因為他說的是事實！

安然本來不信的，但是看著顧總面上的不自在，她就知道霍允思說的是真的了，她挺震驚的。

更震驚的，是李思綺。

方才霍允思說，顧云凡不行了？

是因為年紀？

但是他們總歸是分了手，而且鬧得那樣不愉快，所以這樣私密的事情李思綺不方便更不想問，她提著新鮮的進口水果進來探望。

安然連忙安排他們坐下。

一對真夫妻，一對昔日情人，外加一個大舅哥。

林斌本來想守在門口，給他的財神爺把門的，但看現在的情形他還是挺聰明的留了下來。

霍允思看不見，耳朵卻很靈敏。

他準確地捕捉到李思綺的方向：“資產清理得怎么樣了？”

有顧云凡在，李思綺有些訕訕的：“你問這個干什么？”

霍允思挺不要臉的：“當然是關心你！……我怕你跑了，你跟顧云凡的那個老媽子不是還放在我家里養著嘛！”

安然：……

林斌：哎呀！沒法聽了！

李思綺幾乎要跳起來，霍允思什么意思嘛，非得在顧云凡面前提這些嗎？但是她總是有些杵安然的，舍不得在她面前對霍允思大小聲。

最后她輕聲說：“就放你那兒再養養，等我回國了，肯定接回來。”

霍允思向來毒舌，眼睛看不見了，還不消停。

他輕哼：“那你可得早點回來，可別讓人等久了！”

他話里有話，在場的人哪里有聽不出來的，安然悄悄捏了他的后腰一下，輕聲提醒了下，霍允思“看”向她一臉的無辜：“我說錯了嗎？安然你一定是誤會我的意思了，我說的是王嫂在等，并不是說你們顧總在等！你們顧總已經結婚了，當然不會等著思綺，不然不是不道德了么！再說顧總現在忙著掛男科，哪有那份風花雪月的心思啊！等了也白等。”

他這一番話，險些將顧云凡氣死。

李思綺開始還有些局促，但是聽著聽著她也樂了，顧云凡這種老東西，就該霍允思來治他！

她又略略坐了會兒。

她看著安然坐在霍允思身邊，給他端茶遞水，又是削水果又是喂給他吃的，全然一副小媳婦的樣子，霍允思享受得不得了。

李思綺挺羨慕的。

這世上有幾對像霍允思跟安然這般的呢，這么多年了，眼里只有彼此……哪怕恨得咬牙切齒之時，心里始終惦記的還是那個。

況且他們馬上就有第二個孩子了！

顧云凡沒走，他亦看見了李思綺眼里的羨慕，心里一痛。

等到離開之際，

顧云凡跟在后面，在長長的過道看見她纖細背影，他輕喚了她的名字：“思綺。”

李思綺身子一頓。

但她沒有停留，繼續朝著電梯走去，按下了往下鍵。

顧云凡快步過來。

他還是趕上她，這時電梯門開了里面沒有旁人，李思綺走進去就想關門，顧云凡手扶著跟進去，她盡量不看他，仰著頭看著上方的紅色數字。

顧云凡啞聲說：“霍允思說的不是真的。”

李思綺愣了下，才明白他的意思。

她低聲道：“這不關我的事情！這該是顧太太該操心的。”

顧云凡居高臨下，看著她冷淡的面孔，姿態放得很低，他說：“那不說這個！我聽安然說你想出國了，已經在清理資產了？準備去哪，去多久？”

李思綺眼睛有點兒熱。

若是從前她一準要跟他發個火，但是次數多了，她連火氣都沒有了！試問，他已經是旁人的丈夫，她得有多賤才會再因為他情緒起伏。

頓了半晌，李思綺淡道：“去個兩三年吧！”

至于去哪她沒有說。

顧云凡知道她的意思，她是不想跟他再有什么瓜葛了，所以不說。

他苦澀一笑：“放心，我不會糾纏你！霍允思說得對，我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，再纏著你算怎么回事，對你對我都不好。”

李思綺沒有說話，只是微仰了頭。

說了半天話，電梯到了。

李思綺往外走，顧云凡叫住了她，“思綺！”

李思綺緩緩轉身：“顧先生還有事嗎？”

他定定地瞧著她微紅的眼睛，知道她心里也不好過，他踏出電梯緩緩走到她跟前，他從衣袋中掏出一個紅包，他說：“思綺我知道你恨我！其實……我也恨我自己！可是咱們已經這樣了！以后顧叔叔可能沒有辦法再給你新年紅包了，這個你拿著，算是我把這輩子的紅包，都提前給你。”

李思綺愣著。

顧云凡微微一笑：“思綺，新年快樂。”

這句話讓她又想哭了。

她不想要，但是顧云凡將紅包塞在她的手里，重重一按，再抬眼時已似隔了萬重山，他目光深深地注視她幾秒，最后快步離開。

樓下，停著一輛黑色房車。

顧云凡上車后，黑色房車緩緩開走，李思綺站在那兒一直靜靜地瞧著。

該是最后一次見面吧，她想。

打開紅包，是張支票！

數額是5247萬！

李思綺靜靜地看著那組數字，眼眶慢慢地朦朧，最后幾乎看不見東西了……何必呢！他何必在最后又假惺惺的呢！

她沒要這張支票，她選擇寄了回去。

顧太太耳目眾多，看見了這張支票上的數字，不免又是大鬧一場差點兒把孩子給鬧沒了，顧云凡也沒有慣著她，總之鬧得驚天動地。

h市人人都知，顧總跟太太不和。

……

顧云凡跟李思綺離開后。

霍允思還怪可惜的，其實有他們兩個在，住院也沒有那么無聊了。

安然挺無語的，但是她還是有些好奇。

“你怎么知道顧總掛男科的？”

她問出來，霍允思突然很輕地笑了下，面孔又朝著門邊……林斌識趣兒地起來：“你們聊你們聊，我在門口看著。

門帶上，傳來細微聲響。

霍允思靠在床頭，英挺面上有著輕描淡寫，他說：“生意場上總有應酬，有女人在場總不會有人說這些隱私，但如果全是男人的聚會，話題尺度就大上許多了，再說你們顧總家里的破事兒也是無風不起浪，多多少少不少人知道的，只是在h市里大家顧忌著面子不當面說出來，但是到b市出差時，那就要拿出來娛樂娛樂了。”

安然皺眉：“你們應酬還談這些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