霎時間宮內安靜的不像話,七月就這順利地過去了,進入八月天氣轉涼,早上冷的要穿兩層衣裳,中午又恨不得只穿一層薄紗。
奚云來陪虞臻和說話,如今她的孩子已經八個半月了,肚子大的不行,躺在床上像個翻不過身的小龜,還是在侍女的攙扶下才能起身。
讓瞧了全程的奚云更加害怕,“這么大的肚子,肚皮都要撐破了一般,懷一個孩子真的好幸苦,你這還是兩個。”
虞臻和也頗為無奈地揮了揮手,示意殿內的宮人退去,只留下扶娥清霜,奚云才低聲詢問:“陛下已經知道此事一個多月了,怎么還不見動靜?”
帝王雖沒說,虞臻和這會兒也差不多看透了他的想法,思忖了一會兒道:“大約是等著她生產的時候吧。”
她斂下眉目,遮住了她自己都沒的意識到的冰寒,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里是兩條生命,“婦人生產最為危險,一尸兩命,也是尋常。”
奚云聽到這話卻是忍不住捂住了唇,眸中驚詫遮掩不住。
她原本還覺得帝王此舉實在溫和,多叫皇后活這么久簡直算得上仁慈,可是現在想來又怎么算不上殘忍呢?
倘若皇后順利生下了孩兒,她剛看到孩子一面,心中喜悅,卻又倏然得知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即將終結。
這該是多可憐又多可笑的場面呢?
虞臻和卻無心憐憫于皇后,她摸著自己的肚子漾出的無奈的苦笑,那句話說的是皇后,又何嘗不是自己呢?
婦人生產最為兇險,自己就一定撐的過去么?
今年宮里的中秋節沒有再辦,蓋因中秋前夕虞臻和的肚子就時不時地發緊,雙胎本就難有懷到足月的時候,大多都是九個來月便生產了。
宮里的氣氛一改平靜變得焦灼起來,正陽宮中的皇后也跟著焦慮。
“嬤嬤,萬一那虞臻和比本宮早生下皇子怎么辦?”
老嬤嬤嘆了一口氣勸說道:“娘娘,這又不是第一日知道此事,她那雙胎,你這是單胎,太醫說了,你的生產日子還要到九月中旬呀,她這胎眼瞧著八月就會落地了,必定是要早與您的呀。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本宮不想讓她早于本宮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