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于你后面說的,我倒是想問問,弟弟去游學是怎么游的,到一處可觀了名當地父母官為政?了解了百姓疾苦?可看了陛下頒布的律文如何因地制宜的實施,還是說到一處便泡到當地書社,學院,只顧著風花雪月,紙上談兵?”
虞芳每問一句,便向前一步,他向前一步,虞藏就后退一步。
這樣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,虞侍郎渾身顫抖,下一息沖了上去,他要打死這個逆子!
虞夫人,虞二老爺攔著虞侍郎的同時,虞芳卻還接著說,一字一句錘進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中。
“我這兩年雖娶妻生子,但跟在縣令岳丈身邊習得良多,我春日下地跟著百姓耕地,夏日栽過水稻,秋日里打過谷子,處理過縣衙的瑣事,判過案子,你憑什么覺得一定能勝過我?”
虞芳的一番辭戳破了虞藏游學的真實狀況。
前往書院求學,與其他士子交流本非壞事,但是無論是春闈還是殿試,所考內容早已不局限于四書五經,而是涵蓋了策論、律法等諸多實踐層面的問題。
與士子談經論道誠然有益,但倘若游學僅僅是在各個書院埋頭苦讀,那無疑是抓小放大。
虞芳雖說在這三年里成家立室、生兒育女,卻并未沉醉于溫柔鄉中。
那些于朝堂上提出的切實策略以及驛報上張貼的公文,都會在一縣之內推行實施。
他親眼目睹且親身實踐,故而在殿試答卷上才能之鑿鑿、有理有據。
紙上得來終覺淺,絕知此事要躬行。
虞侍郎和虞二老爺皆為進士出身,怎會不明白這些道理?
被人阻攔而無法教訓兒子的虞侍郎無奈放棄,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間彎曲下來。
他總算認清,這個兒子已然無藥可救,徹底廢掉了。
這種兒子若為官必定會給自家招致禍端。
自己如今該如何是好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