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處還在靈和殿正殿前，距離后殿還有百步的距離。

虞臻和笑著頷首，稍微落后一些與他并肩往后殿走去，伺候的人遠遠在后頭跟著，聽到前方隨風傳來的聲音。

“寧寧睡了么？”

“已經睡下了，白日了還算熱，下午又睡得多，用晚膳的時候都打著哈欠，略吃幾口便央著去睡了。”

婦人的語氣溫柔緩慢，在夜風中又平添了幾分溫柔。

“那就好，宮里可還習慣？”

良久卻沒聽見女子的回答，衛少鈞側首一看，隱約的燭光下，婦人抿唇不語，帝王倏然沒了話語，須臾后才道：“那是她太囂張，朕罰了她……”

見她還不說話，衛少鈞又道：“太后也要求她每日把經文奉上，她決計偷不了懶。”

抄經并不算很輕省的事，抄的多了，手腕，腰背酸疼，可不是鬧著玩的。

婦人這才展露一絲笑顏，嘴里卻道：“嬪妾知道陛下公正，咱們不說她了。”

帝王一噎，剛剛不是你不高興的么？可他看見她溫柔的笑，便輕聲道：“好。”

里邊的溫柔和縱容他自己都沒意識到。

后頭跟著的奴才們聽了一耳朵，仿佛聽到了一對尋常夫妻的對話，平淡中帶著波折，叫人羨慕不已。

不知不覺間，兩人已經走到了后殿門口，待兩人進殿后，溫馨的氛圍漸漸就淡了，虞臻和幾乎不敢與衛少鈞目光對視，等他再抬手輕捏住她下頜的時候，她的臉已經有了淡淡的紅暈。

等帝王傾身過來時，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，可是帝王的呼吸卻停留在了她的面前。

虞臻和慢慢地睜開眼，發現他的目光很是清正，在認認真真地瞧著她的臉。須臾后他才道：“痕跡已經很淺了，明日應該就看不出來了。”

他這般正派倒顯得她腦子里都是渾事，虞臻和不禁有些羞惱，可又不好說，總不能怪罪帝王關心她吧？這也是她自己忽略了臉上的傷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