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見窗外芭蕉葉上的微黃,虞臻和生出了些許愁緒。
當年去山上雖是清苦,但還有許多選擇,這一次踏入那深宮,卻只有一條路了。
她唯有攀至高位,獲得帝王偏寵,才能佑得自己,女兒一世順遂。
魏家老仆凄慘回去,先是瞎呟了一通才說起正事,魏家老夫人初始還生氣,待知道寧寧被皇帝親允入宮后便頹然地坐到了椅子上,口中喃喃:“怎回如此?”
良久才強作精神道:“無事,陛下既能寬宏大度至此,想必也不會因區區后妃之就降罪于我魏家。”
可是這話到底是說給自己聽的,還是旁人聽的就只有她自己知曉了。
臨到最后一日,虞夫人才再次進入了次女的院子,此時夕陽已經落下,天邊只剩下橙紫的霞光。
她把一個小匣子親手放入了虞臻和的手中,沉甸甸的很有些分量。
“你入宮中不必嫁與旁人,嫁妝什么是不能帶的,你拿著這些銀錢,以后在宮中也能方便些。”
虞夫人這些日子愈發覺得有些愧疚,她自是能感覺到這個次女和她不比旁的女兒親近,也知自己忽略虧待了她,只能最后在銀錢上彌補一二。
可是這般舉動也只是讓虞臻和笑了笑,她沒有逞強接過了匣子道了一聲謝又轉交給身后的清霜,兩人便相顧無起來,須臾,虞夫人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這個女兒的臉頰,眼眶里也沁出些淚。
“你是在為娘去觀先帝集田公耕時發動生產的,那時你并未足月,因此你的名字也從‘荷’變成了‘禾’字,以求沾沾龍氣,好養活成人。”
見虞臻和神色并未有太大變化,虞夫人心中一酸,眼淚止不住流出。
當年因為生次女,醫者也自己傷了身子,于以后再孕困難,因此遷怒于她,對她并不如長女那般悉心照顧,后來又生了龍鳳胎幼女幼子,心結解開,可也分不出什么心思關照次女了。以至于如今母女倆之間的隔閡與生分清晰可見。
“母親,別哭了,如今我要進宮去,在旁人家都算喜事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