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二十二章群刀盡斷
星野家的人紛紛將憤怒的目光shè向皺著眉頭立在一只浮尸背上的那名赤luo男人,眼力極好的千葉尋更是立即暈死過去,而遠處,那只剛剛橫沖直撞而來的海怪,終于似是擺脫了它最大的危機,長長地發出一聲yin叫,仿佛這里有著什么極度危險的東西一樣,連看都不愿意看海邊的人類一眼,以它出生以來最快最猛的速度,火箭一樣地沖入深海,一眨眼的功夫,竟完全不見蹤影
而剛剛從它口中噴shè出來的,正是楚云升。
那只龐巨的海怪只差一點點就能要了他的性命,卻在最后關頭,它竟然會以巨大的腹腔擠壓力主動地將里面所有的東西噴shè出來
楚云升自睜開眼睛始,緊緊包裹在身外的"種子外殼"便開始飛速分裂,只是十幾秒種的時間,便消失的一干二凈,也正是這十幾秒種的時間,使得對生命之源越來越敏感的楚云升,清楚地感覺到"種子"一直在吸取海怪的命源,一刻|
未停,直至消失無垠。
若不是他睜開眼睛,或者種子分裂消失,因為楚云升不知道是他展開了眼睛而導致了種子外殼消失,還是種子外殼消失而導致了他睜開眼睛,總之,如果是那樣的話,這只龐大的海怪必定被種子"吸干"命源而死
因而它所懼怕乃至膽顫的,不是他楚云升,而是那顆種子,這點他十分的清楚與明白,因為在這只龐巨的海怪體內,他不知道刺殺了多少道劍式,一劍抵著一劍,連續不斷地轟殺,直至六甲符破碎、戰甲銷溶,海怪腹中他從所未遇的冰性腐蝕性劇毒刺骨拔心地扎入他體內,渾身的逆元體四面楚歌、崩坍如cháo。
而冥卻在黑氣消失后,像是受到了重創,又自動拆開進入封獸符,幫不上任何忙;開啟不了密鎖的斗篷毫無密封性,對幾乎是溺在冰性毒液中情況更是沒有任何作用,形勢一直到了最危急的關頭,經歷不知道多少次生死關頭的經驗再一次幫他鎮定下來,現學現用,將從江城偷學來的那點"理解",全部融入到他的劍式之中,并實際地迸發出來,直才在最后的時刻,堪堪殺出幾道無限接近于精湛級的劍式,刺穿了海怪脊背。
也許正是這種劇痛,讓海怪誤以為"種子"還在,要奪走它剩下的半條命,便不顧一切地將他連人帶消化物都給擠壓噴shè了出來……
現在,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蝕為干凈,赤身luo體地站在一具因鼓脹而漂浮海面的海怪尸體上,冷冷的海風令他格外的清醒——他誤殺了一個人,就在被水壓沖擊出來的時候,他同時也發出了一道劍式,卻隨之而沖出,幾近精湛級的第一劍式,絲毫沒有給那個男孩任何機會,一劍亡其命
此刻,逆元體也正在體內"一城一城"的主動收復受損的"失地",因為冥的拆開,從三元天中層程度的境界滑落至低層的程度,令楚云升驀然地覺得有一種空乏失力的感覺,這種感覺很難受,就行剛剛吃飽,馬上又餓了肚子一樣怪異。
但同時,他又能感覺到一股磅礴的生命之源,盤踞在他身體中"某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",這股可能來自無數水怪海怪的命源,器量之浩大,又讓他覺得渾身充滿了生命力和精力,可揮霍不盡
只是命源歸命源,境界歸境界,仿佛兩條平行的軌道,互不干涉,至少到現在為止,楚云升感覺不到這幕磅礴的命源對逆元體有什么顯而易見的作用
他霎地收回元氣劍,腳踮著海怪們的尸體,在海面浮尸上不停地折身跳躍,飛速地靠近浦江之西的船隊,他得先找身衣服遮丑。
被他一劍誤殺的那個方向上的人說的是日本話,岸上的驚叫的也多是如此,只有那只船隊上的人說的才是漢語,人的本性總歸是物以類聚,楚云升依不例外。
"別讓他跑了為少當主報仇"星野家的武士見楚云升像是要逃,憤怒地吼聲高昂著,舉著刀劃船便沖了過來,更有幾個能力稍強的人,也學著楚云升的樣子,在海怪尸體上點跳追擊。
唰唰唰……
六道白芒刺眼的劍氣,劈空斬出,并成六列排shè而去,呼嘯著從星野家武士的頭頂上凜凜掠過,一柄柄長刀盡數切斷,即便是領首那人一直自以為豪的名刀,且還在冰能量的保護下,依然如土泥遇鋒鋼,毫無反抗之力
楚云升沒有任何的解釋,也無法解釋什么,更解釋不了什么,相對于蜀都500萬條人命對他造成的心理yin影,誤殺一人,此刻連"萬"子后面的一個零頭都加不上去
他并非是冷血,而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,他已經第一次會了"麻木"
有的東西永遠都是硬學不來的,而當真正來的時候,又是那么的自然
的自然和悄靜,甚至不被自己所發覺。
星野家的武士雖然全都處于極度的憤怒和仇恨中,但能活到現在的人,也沒有一個是魯莽的白癡,當這個被海怪噴出來的赤身luo體男人,僅僅以六道神奇的劍氣,一路摧枯拉朽地盡折他們的長刀,便立即遲疑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