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方寧低著頭，半響才從嘴里說出三個字，“對不起。”

“對不起？”季墨謙嗤笑，抬手擦了擦眼角，冷呵，“用不著，你跟我本就什么關系都沒有，如今你想照顧誰便照顧誰，我哪有什么資格管呢。”

“他救了我……”

“是！他救了你！我特么恨不得當時救你的人是我！”哪怕下半輩子都要在輪椅上度過，季墨謙也希望那個人是他。

季墨謙已經很少發火，更加沒有在許方寧面前發過火，但今天，他確實是沒忍住。

許方寧答應要照顧齊明遠，就代表她不會和自己在一起。

明明他都已經在準備表白了啊，怎么就突然成這樣呢！

許久，許方寧整理好心情，這才抬起頭，“你先冷靜一下，也不一定會是那樣。”

他們不都已經在聯系最好的醫生了嘛，或許還有別的路可以走。

“我冷靜不了！”說完，季墨謙轉身離開病房。

或許許方寧還不了解，但他早就和醫生接觸過，問過齊明遠的病情，知道他這種情況，幾乎不可能治好。

即使是找到最好的醫生，治好的幾率也很小，許方寧要照顧齊明遠一輩子的事情幾乎已經成定局。

他恨。

可他不知道該恨誰。

他們誰都沒有錯，季墨謙能恨的，只能是自己。

要是當時沖上去救許方寧的人是自己就好了，要是那天他沒有讓許方寧去上班就好了。

季墨謙從未有過哪一刻像現在這么傷心，即使是當年親眼看著母親死在自己面前，他也沒有流過一滴淚。

但現在，他是真的難過啊。

吳宵接到許方寧電話的時候，整個人都愣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