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先生哈了一聲,并無下文。
“談到撐腰,不可否認近兩年于家給了我不少幫助,第二次雙規也是于家大力斡旋才使我解除危機,為什么說第二次?因為第一次雙規就是拜于家所賜,那段故事想必衛先生也聽說過。”
衛先生“唔”了一聲:“略有耳聞。”
“我起步于大學生村官,直至順壩縣委書記,這期間于家非但沒有幫忙反而給我帶來不少麻煩,原因是他們不同意我和趙堯堯的婚姻,那次雙規就是一次毀滅性打擊,之后又空降于鐵涯等三人;在江業有于家的死對頭吳郁明壓著;江業新城剛有起色,就把我發配到順壩,說穿了也因為于家樹大招風;與于家的幫助相比,我招來的麻煩更大……”
“喔,是不是后悔與趙堯堯結婚?”衛先生審視著他。
方晟拍拍他的肩笑道:“老弟,你大概不知道我和趙堯堯結婚時,于家根本不認她的身份,而且磨刀霍霍準備沖我下手!”
衛先生終于展顏一笑:“那倒是。”
兩人說話時燕慎等人故意拉開一段距離,似乎給他們交談的空間,這使方晟更驚疑于衛先生的身份。
后面連續兩天,燕慎等人分成兩個組深入開發區企業和村組,以訪談和座談會等形式了解民情,獲取第一手真實資料。覷個空檔,方晟悄悄向燕慎打探衛先生的來歷,燕慎笑道不是我故作神秘,人家事先打過招呼,一旦泄露你看人家的眼神肯定不一樣,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。
姜姝聽到消息要出面宴請,被燕慎堅拒,說非官方活動不能過于招搖,否則容易被外界誤讀,反而對方晟不利。方晟也私下勸她別露面,男女之間一旦越過底線,無論掩飾得多好都會有破綻,別給京都這幫人留下話柄。
“等他們離開我一定好好陪你,連續兩次。”
姜姝還不習慣他這些含沙射影的葷話,面紅耳赤掛斷電話,坐在辦公室撫著胸口心跳良久。
第四天方晟陪他們直奔黃海三灘鎮,下高速經過森林公園和沿海觀光帶時,方晟指著兩側暢談當年規劃時的爭論,以及與愛妮婭蹲在樹林間圍著一株金盞菊打賭,眾人莞爾不已。程教授說換了我肯定跟愛妮婭一樣想法,認為它絕不可能兩小時內萎謝,說明田間掌握的經驗是實實在在的,來不得半點投機取巧。
來到上回招待容上校等戰友的農家樂,老板見了方晟驚叫一聲“方書記”,忘了兩手沾著泥巴沖過來又是握手又是寒暄,眼淚差點掉下來。
方晟環顧一番,笑道:“規模比以前大多了,生意不錯嘛。”
老板這才注意到手里的泥巴,趕緊遞毛巾過來,笑道:“都是托方書記的福,當年目光那么長遠,把之后的問題都考慮到了。現在整個景區嚴格執行您的規定,把農家樂數量控制在十五家之內,每家生意都紅火得很,不需要靠殺價招攬顧客,也保證了飯菜用料的質量,效果好著呢。”
方晟笑了笑,道:“今兒個帶幾位朋友來嘗嘗海鮮,拿點真功夫出來。”
“行!”老板一拍胸口道,“中午關門,專門為方書記服務!”
方晟還是笑,輕車熟路來到最大的包廂,里面一色古樸別致的農家桌椅,摸在手里有種返璞歸真的質感,老板端來自家曬的大麥茶,沁著一股農田的清香。
老板開店久了,深黯對付這些外地人的套路,頭兩道菜先聲壓人,都是一米多長的海魚完好無缺上桌,引來一片驚呼;接著是各類花式海鮮小炒,均做足功夫,色香味俱全;然后是臉盆大的海蟹、深海捕撈的冷水魚等京都從沒見過的海鮮,當地農民釀的大甕糧食酒,直接傾倒在粗瓷大碗里,酒香四溢,連號稱滴酒不沾的衛先生都破例喝了三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