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考片刻,嘆了口氣,“也許,上一任家主,也就是你祖父搬進來時,也是如此。”
蘇明妝好像聽懂父親指的是什么——蘇家一代一代傳承,傳得太久了,不同于裴家還想重振家族,或者一些后起之秀想家族繁盛。
蘇家,早已麻木。
包括父親,其在翰林院這么久,婉拒升遷,一直勤勤懇懇修書。不與權貴家族聯姻,不允許家人討論朝堂之事。
既想把家族榮光維系下去,又害怕權重望崇、功高震主。
既要當官,又不能當大官、樹大招風。
既不當大官,又不能當小官、丟蘇家顏面。
蘇家,就好像這個書房一樣,一代一代原封不動地傳承,每一代主人全部心思都內耗在保住書房,而沒心情去欣賞書房美丑,是壓抑還是令人愉悅。
蘇明妝忍不住問道,“父親,這么多年來,您開心嗎?”
蘇學士怔住,隨后笑著搖頭,“蘇家家主,沒有開心的。”
“那……算了,還是說正事吧。”蘇明妝知曉父親難處,不愿強求,她只是把一些情況告知,讓父親來做選擇。
她先是把武王親信邢雪松的事說了。
蘇學士震驚,“你怎么知道,那邢雪松會嗜賭?”
蘇明妝搪塞父親,還是很輕松,“因為裴大人的暗部,進行調查過。”
蘇學士恍然大悟,之后連連感慨嘆息,拍了拍椅子扶手,“當時,我反對你嫁安國公,認為會被他們卷入麻煩里,卻沒想到,最后救我們蘇家的,恰恰是國公府的人。”
“還有第二件事。”蘇明妝抿了抿唇,內心忐忑。
“什么?”蘇學士問。
蘇明妝便把裴今宴的計劃,講了出來。
蘇學士再次大吃一驚,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“你給為父講這些,安國公知道嗎?”
要知道,這件事若傳到皇上耳中,是足以滿門抄斬!
蘇明妝面色認真,點頭道,“知道,是他讓女兒回來,說給父親聽的。”
蘇學士怔了好半晌,跌坐回椅子上,目光迷茫——安國公府歷代都是北燕國第一功臣,難道就這么有了背叛之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