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他把這殘酷事實想透徹,怕是早就自我了斷了吧。
一瞬間,之前的期待驟滅,從前眼神中的喜悅,也成了自嘲譏諷。
“既然恩公什么都知曉,又為何問我是否愿意回去?難道是憐憫我前途渺茫,來幫我下定決心,早日解脫?”
裴今宴緩緩搖了搖頭,表情依舊嚴肅冷然,“我說過,我是來做交易的。”
蕭景深怔住,清秀俊美的面龐再次涌現出希望,“既然恩公提出交易,就一定有了萬全之策……最起碼也是初步計劃,我愿意!”
裴今宴倒是沒指責蕭質子的“沖動”,畢竟若他處在蕭質子的位置,也會如此反應,“我被人陷害,但這個人,我卻對付不了。而且即便熬過這一次,他多半還會出手,我除了任人宰割,沒有還手之力。”
蕭景深聽著,心中驚愕——聽公主說,安國公是皇上最信任的臣子,也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。
安國公夫人的娘家,蘇家,為北燕國第一世家,對文人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。
這樣的強強聯合,還有對付不了之人?
難道……難道害安國公的,是武王?
如果是武王,便可以解釋了——連皇上都沒辦法的武王,讓安國公如何對付?
突然他心中沉悶——難道世人皆苦,竟無一人自由快活?他曾經那般艷羨安國公,卻沒想到安國公也有苦衷。
裴今宴停頓片刻,道,“所以,既然惹不起,我打算躲。我在北燕國恐怕藏不住,我得換一個國家隱居。”
蕭景深震驚,“所以您的意思,是讓我回東越國,然后你們全家也隱居東越國?”
裴今宴點頭,“對,我一旦消失,皇上定會派人尋找。哪怕我們藏去其他國家,也避不開北燕國密探,所以不僅需要他國身份,還需要當地一個權勢滔天的人照應。我幫你安全回到東越國,待到我迫不得已隱居時,還要拜托你對我照拂。”
他雖這么想,卻也知道,實施起來沒那么容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