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實際上在白云山莊,我看你被那個管事領來、管事頻頻關照你,便猜到你用的是管事的話術,”聲音一頓,又道,“我覺得荒谷子應該也看出話術,只是給了那管事一個面子。”
蘇明妝點頭,“是這樣的。”
想起當時回宮后,賭氣請纓,裴今宴覺得自己實在幼稚可笑,“如我之前所說,當時的我,極自卑,覺得自己一無是處、毫無作為,是個只知清高、死要面子的廢物。你多次義正辭地否認自己喜歡裴今酌,但我……已經無法被說服。
我知道,如果不解決這個自卑,會繼續疑神疑鬼,搞不好某一日心態徹底失衡,進而……與你發生沖突。適逢聽說吳元帥又來要人,所以才懇求皇上派我去,我……認為,只要我有軍功,便能解決自卑……”
裴今宴的聲音忽大忽小,且斷斷續續。
在一名女子面前揭開自己最為不堪的內心,鮮少有男子能夠做到,更何況是一向好面子的裴今宴。
說話的整個過程,他始終不敢與女子對視,搭在膝上的雙手也不自覺地攥成拳,且越攥越緊。
此刻的他深感羞恥,但卻別無選擇。只因自己一時的幼稚,竟讓她抑郁成疾,他的心里又如何能過得去?
母親便因郁郁寡歡而心疾纏身,多虧了她的藥才能康復。
如果她因為此事也……他恨不得打死自己!
所以哪怕再不堪,他也必須要說出來!
蘇明妝捕捉到每一個細節,心中漣漪陣陣,“將軍你誤會了,我這次生病,并非你突然去鎮戍關,而是別的心事。”
裴今宴苦笑。
蘇明妝就知道他不會信,“將軍有所不知,你不在的這段時間,發生了很多事,我還和武王正面沖突過。”
“什么?”裴今宴吃驚。
蘇明妝看著他憔悴的臉,柔聲道,“先不說那個,我問你,你從鎮戍關回來,不會像急信使那樣,每到一個驛站換一次馬,馬不停蹄地趕路吧?”
裴今宴抿了抿唇,“休息了。”
蘇明妝一個字都不信,“你今天剛回京,回國公府了嗎?”
“嗯,回了一趟,后來聽說你生病,母親和嬸母過來看你,便匆忙梳洗換了身衣服,便趕了來。”
蘇明妝了然點頭,“見到裴今酌了嗎……你可不能多想,我問你這個問題,并非關心裴今酌在做什么,而是這段時間我與裴今酌有個合作,所以問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