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姨娘以生養之恩脅迫,讓女兒替她把那瓶藥帶回來,她說那是要給她自己用的,是可以幫她助孕的宮中秘藥……”
她嚶嚶哭訴,“女兒真不知道!母親信我,您對我這么好,我怎么可能害你!”
何氏闔上了眼睛,“拖下去,與蘇氏一起,先杖責三十,關進柴房。”
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,“謀害主母,其罪當誅,姜嬤嬤,你去主院看看侯爺醒了沒有,把此事詳稟于他。”
這句話不只是在嚇云薇,也是在安撫云恬,意思是說,她會給云恬一個公道。
“母親!您信我啊——”
姜嬤嬤心里也憋著氣,動手力氣很大,嬌滴滴的云薇被她捁著手臂往后拖,“母親,我真沒有害您——!”
云薇連連哭喊狡辯,拼命掙扎。
可是這次,何氏沒有睜開眼。
一刻鐘后,門外傳來了板子的悶響和兩人的慘叫聲。
蘇姨娘也就算了,向來被捧在掌心里的大小姐被夫人親令杖責,這絕對是十七年來破天荒頭一遭!
下人們遠遠看著,議論紛紛,卻也識趣地不敢靠近,免得觸了霉頭,禍及自身。
云恬看著面容悲愴的何氏,再次攥住她的手,輕聲道,“母親,為她們,不值得。”
何氏的手顫了一下,半晌,用力回握她,眼睛也慢悠悠撐開,“恬恬說得對。”
為想謀害自己性命的人,流一滴眼淚都是多余。
她松開手,手指輕輕撫過云恬的臉,“從前我怎么沒發現,你的輪廓和鼻子,都像我……”
云恬笑了笑,“女兒大概是像父親更多吧,而且誰能想到,蘇氏這么陰險,母親要快快振作起來,莫讓她們得逞才是。”
一通寬慰下來,何氏眉宇間的愁容消散而去,看著她目光泛著慈愛,“你向來身子孱弱,今日一通折騰,累著了吧?”
在云恬的記憶里,何氏從未這般溫柔地與她說話。
此刻,她眼底忍不住涌起陣陣的酸澀,為云恬,也為自己。
這一日,已死的云恬回到了母親的身邊,可活著的慕長纓,卻永遠失去母親的庇護。
多么諷刺啊。
何氏以為云恬感動得落淚,心疼地抹開她臉頰的淚珠,“不是還勸我嗎,自己倒是哭上了。”
云恬用袖子拭淚,只覺一道清冷的目光凝在自己后腦勺。
她不敢回頭與云硯之對視,只裝作未曾發現,與何氏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。
就在這時,姜嬤嬤去而復返。
她有些為難地看了看云恬,又對著何氏道,“奴婢去了主院,侯爺剛醒不久,才剛起了個話頭,肅王府的管事劉全就帶著媒人來了,說要向……向大小姐提親。”
何氏冷下臉,“替誰提親?”
“劉全說,是肅王世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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