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他們的興奮和激動相比,胡七一則感覺自己的存在是一種諷刺。
今時不同以往。
時隔多日,再次站在秦城監獄的門外,他的心態已經完全不同。
大有一種物是人非、今非昔比的蒼涼。
那一晚,他抽身離去時,多么的意氣風發,多么的躊躇滿志,多么的人間得意。
而今天,又是多么的悲愴,多么的凄涼,多么的落魄。
以前他把這里當家。
可如今......只怕想把這里當成后半生的家,也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!
“帶走!”
一聲喝令炸在他的耳畔,他的視線從“秦城監獄”幾個大字上挪下來,這才發現所有人都眼神忌憚且厭惡的看著自己,如同小時候他在胡同里一樣。
他想起來幼時在芝麻胡同時,總被人打罵,總被人嘲笑,總被人惡厭。
罵他是婊子養的。
罵他是偷人的孩子。
罵他的娘不要臉。
那時他母親還沒投湖而死,他時常到胡同里玩耍。
可每一次遇到同齡的伙伴,都受盡了屈辱,聽盡了惡語,嘗盡了冷暖。
后來這情況變本加厲。
在那個注重名聲的年代里,不光周圍的孩子們朝他惡語相向,那些大人們也都不喜歡他,覺得他身上臟。
再到后來,母親的自殺又在胡同里掀起了軒然大波,就連他的父親都嫌棄他,一度把他揍的鼻青臉腫,一個禮拜下不來床。
再后來,他幾度求學,靠著隱忍和堅韌活過了青春期,長成了大人。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