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闕知道,奶奶該交代的遺,已經交代完了。
他萬分不舍的握住那只枯瘦的手,腦海中記憶翻涌,全是幼年時陪在奶奶身邊的一幕幕。
他的父母工作特殊,自己從小便是跟在奶奶身邊。
從蹣跚學步到如今,他大半的人生里,陪伴最多的就是這位老人。
“奶奶。”
他低聲喊了一句,將自己滿腔不舍和感激都融進了這一聲低喚。
沈老夫人緩慢的眨了眨眼,輕聲道:“走吧,需要你陪的人不是我。”
沈闕起身走出病房,就對上孟枝意那雙已經哭紅的眼睛。
他過去伸手輕輕替她拭去眼角的淚,轉而跟管家輕聲道:“爺爺,奶奶讓您進去。”
孟枝意下意識的想跟進去,卻被沈闕攔住。
她咬著唇,有些艱難的說道:“沒有辦法了嗎?”
沈闕眼中泛著悲傷,卻也擔心她站太久了累著,就扶著她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。
“意意。”沈闕蹲在她面前,握著雙手與她平視,聲音一如既往地的柔和,耐心的安慰著:“不是沒有辦法,是那樣會讓奶奶很難受。”
“如果在她身上插滿管子,用各種手段強行留下,奶奶會很痛苦。”
孟枝意死死咬著唇,眼淚再次決堤而下。
但這一次,她沒有再說什么,而是努力的說服自己,去面對不得不學會的分離。
沈闕默默的給她擦著眼淚,寬大的手掌輕撫著她的后背。
病房內。
管家站在病床前,身子微俯,雙手緊緊握著沈老夫人的手。
他眼中泛著不舍,一如既往地喊她:“小姐。”
“阿澈。”沈老夫人輕輕喊出一個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