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有了「大地」,齊夏的狀態似乎更容易接近瘋狂。
畢竟四周是漆黑的世界,腳下是血肉的微光大地。
他正坐在不斷跳動的大地上進行冥想,已經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阻止他瘋掉了。
每當齊夏醒來,他便大幅度地增加腳下土地的l積,他越來越瘋,腳下的肉球也越來越大。
甚至不知道過去多久,當天龍回過神來之后,腳下的「土地」已經一望無際了。
齊夏每次都會緩緩抬起頭來,望向那無盡漆黑,隨后用沙啞地嗓音喃喃道:“為何還是沒有資格呢……”
“白羊……你到底在追求什么「資格」?”天龍不解地問道。
在這幾十年的時間里,天龍的思想也逐漸開始變化,雖然他依然保持著格外的清醒,可他被這歲月磨去了所有的戾氣。
他甚至也在期待齊夏能夠成功。
不管他所追求的「資格」是什么,他都希望齊夏能夠盡早地結束這一場「永恒」。
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的時間……距離他所說的「永恒」到底還有多久?
對普通人來說,這幾十年一片虛無的時間足夠稱得上是「永恒」了吧……?
可天龍還是低估了齊夏的決心。
他漸漸地發現齊夏要的并不是一片大地。
而是一整個世界。
又不知道過去多少年,齊夏像是悟到了什么一樣,開始在這血肉大地上打造建筑物。
他用血肉鑄成高樓,用骨片鋪設柏油馬路,以骨骼建立路邊的大樹。
他如通這整個世界真正的神明,蘇醒之后便開始打造天與地,用盡所有力氣之后便陷入長久的沉睡。
他經歷過無盡的永恒,也度過了刻骨的孤獨。
天龍看著齊夏那舉手間創造世界的樣子,不明白他究竟為何要讓到這一步。
自已也曾像他一樣,每當蘇醒之后便開始打造眾人的夢境。
可這一切都是為了穩固統治,若是不讓那些人經歷兩天的休整,不給他們一個短暫放松的機會,他們暴動的幾率將會無限增加。
可眼前的這個男人這么讓是為了誰?
這里已經沒有別人了,只有他自已。
他可以讓任何自已想讓的事。
可他居然在打造一個完整的血肉世界。
這世界有著大大小小各種建筑,又有著廣袤的血海和斷指叢林。
到底是為了什么才會讓到這一步?
盡管這個世界看起來如此恐怖,可天龍居然在齊夏的身上看到了那許久未曾見過的神性。
天龍大概盤算著,或許一百年,也或許二百年,這個世界在齊夏的打造下也逐漸變成了天龍記憶中的樣子。
這便是白羊夢境之中的場景。
唯一缺少的就是人。
齊夏開始在蘇醒之后仰望天空,這片空間已經被這發光的大地微微照亮,可那天上還是一望無際的黑暗。
“到底怎么樣……才算一個「世界」?”齊夏望著天空喃喃道說道,“虛無空間千億個門連接著所有的世界……為什么沒有連接我的世界?”
天龍面色如常地聽著這句話,本以為又是齊夏瘋瘋癲癲的自自語,可幾秒之后就覺得情況不對,整個人也瞬間怔在了原地。
“等等……白羊……”天龍扭頭看向他,“你這是什么說法?!”
他有些不敢相信,齊夏花費幾十上百年的時間打造一個世界……竟然是為了召喚一道「門」?
這到底是什么詭異的思路?
他仿佛在向真正的神明許愿,許愿自已的世界得到認可。
他認為只要自已打造出的東西算是「世界」,那便會看到「門」。
這就是他所謂的「資格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