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蕪心腔涌入荒涼，那些被他寵出來的暖意，此刻正一點一點被他掏空。

傅司九喉結滾了下，繼續不顯山不露水道：“分手費你提，我一向不虧待跟過我的女人。”

場面悄寂。

一陣冷風刮過，馮蕪肩膀抖了下，她眼神惶惑：“你在演霸總嗎，我又不是不能配合。”

“......”傅司九呼吸不明顯地急躁，話語涼薄，“你聽不懂嗎？早知分手這么麻煩...”

話至一半，女孩子忽然砸進他懷里。

傅司九背脊倏地僵住，抄在口袋里的手攥到指節發麻。

“我都不想說你，”她聲音都顫了，還在故作無恙，“你說話真得改改，不然以后要吃虧的...”

傅司九垂下腦袋，不敢回抱她，只能悄無聲息地貪戀她身上的味道。

就這幾秒。

他就貪這幾秒。

讓她把話說完。

然而下一刻，兩人身后一道疾風，伴著跑車的轟鳴，轉瞬停在路邊。

“馮小姐，你差不多得了，他現在，是我的。”

馮蕪倏然抬頭。

路邊一輛檸檬黃的跑車內，金艾紗倚著門，驕傲萬分的宣布。

宛若剛剛反應過來，馮蕪急遽后退，眼神驚恐，視線在他們兩人身上打轉。

傅司九喉結拼命滾動，想要解釋，又無法開口。

如果說，方才馮蕪還認定了傅司九在開玩笑，那金艾紗出現的這一刻，她相信了。

她相信傅司九是認真的。

認真的，想要，跟她分手。

她開始重新思索傅司九那些話的含義。

他說他膩了。

他嫌她麻煩。

他急急忙忙從港區回來，就是為了跟她提分手，然后跟金艾紗在一塊。

“傅司九，”馮蕪尾音顫栗，“你再說一遍，你要跟我分手。”

“......”傅司九咬緊牙，將翻涌的血氣死死咽下，就勢道，“分手，膩了，兩清，條件你提。”

馮蕪黑漆漆的眼珠裹著濕氣，又不愿在別的女人面前掉下。

金艾紗踩著高跟，指尖優雅地搭在男人肩，盈盈道：“行了，玩玩而已，要是個個都像馮小姐這樣，我們這些家庭的男人還不得煩死。”

馮蕪視線緊緊盯著她手的位置：“你拿開。”

金艾紗嬌笑：“你在跟男人交往前，都不打聽打聽他們喜好什么嗎，要識趣~”

“傅司九，”馮蕪吸吸鼻子，一字一頓，“你讓她把手拿開！”

金艾紗剛想說，傅司九忽然往前走了半步，撣垃圾似地拂掉她手。

就這一個動作，馮蕪看見他腕上的手表，心底死灰漸漸復燃：“你騙我，這表你還戴著，你是不是被她威脅...”

“馮小姐！”傅司九冷不防提高兩分音調，冷厲斥道，“別再糾纏，大家體面點！”

“......”馮蕪唇瓣翕動，張了又張，虛浮無力問他，“你為什么還戴著我送的表？”

傅司九唇線僵直，修長的手指不假思索撥開那只昂貴的手表，啪嗒一下砸到水泥地面。

表盤碎開。

“只是忘了，”他眼睛黑成無止境的深淵，什么都看不清，“表的錢，我一塊賠給馮小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