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馮小草,”傅司九嗤笑,“少矯情。”
馮蕪腮幫子鼓了下,不客氣地擄走那串菩提,直著腰背,把菩提掛在擋風臺上。
新車她適應的很快,愛惜地摸摸方向盤,扭頭笑的燦爛:“謝謝九哥。”
一輛車罷了,就能讓她開心成這樣,這姑娘家不窮,親爸也在,可見平時過得什么日子,要錢沒錢,要愛沒愛。
傅司九情緒不明,彎下腰,手掌撐在車門上,低聲囑咐:“路上小心,車無所謂,人給我好好的。”
馮蕪唇角笑意斂了幾分,鼻腔忽然被洶涌而來的酸澀攻擊侵占。
那些恨她的,討厭她的,嫌棄她的人都恨不得她死,可傅司九希望她好好的-
回到玫瑰苑后,馮蕪甩著車鑰匙,腳步歡快的往家里走。
左側鬧鐘男不知搬去了哪里,右側宋先生經常上夜班,總要天快亮才回來。
樓道里靜悄悄的,感應燈好像出了問題,不大靈敏,馮蕪也不在意,只加快腳步,把包里的家門鑰匙掏出來。
下一秒,她眼尾余光瞥見一道身影,不等她驚呼出聲,那人沉沉開口:“回來了?”
隨著他說話的聲音,感應燈亮了。
馮蕪心臟被嚇的漏跳兩拍,鑰匙沒拿穩,嘩啦砸到地面。
是許星池。
昏暗的樓道光下,馮蕪捂著胸口,眼中驚懼未消,條件反射開口時,掩不住的顫意:“星池哥”
許星池劍眉微皺,彎腰,把地上的鑰匙撿起來:“怎么這么容易嚇到?”
“”馮蕪咽咽喉嚨,干巴巴的,“你怎么來了?”
“叮叮在這兒住太久了,”許星池情緒淡淡,把鑰匙插|進鎖洞,輕輕一擰,推開門,“小力鬧著找它,我順便過來一趟。”
聽到這話,馮蕪秀眉短促蹙了下,隨即恢復正常。她不知道許星池是忘了,還是怎么的,叮叮是她的,是媽媽送她的十周歲禮物。
她只是暫時把叮叮放在馮家。
總不能因為她不住馮家了,就連叮叮都不屬于她了吧。
許星池對這個房子仿佛很熟悉,或者說,他保留著小時候照顧她的兄長姿態,沒有客套,主人似的把玄關燈打開。
“叮叮呢?”做完這些,許星池回眸。
馮蕪抿抿唇,被他審視的眼神盯到無處躲閃:“朋友那里。”
許星池側身站在門邊,示意她先進屋。
馮蕪在他面前總是矮一頭,不是身高上的,而是心里面的。
她拿不出勁面對許星池。
以前他是鄰家青梅竹馬的哥哥,管教她、關心她,后來他是債主,馮蕪永遠抬不起頭。
房門一關,隔絕掉所有喧囂,可心里看不見的地方,焦慮與不安縈繞。
鑰匙放進瓷盤的聲音清脆,許星池不慌不忙瞥了眼,他是男人,男人天生對車敏感,瞬間便認出這鑰匙屬于哪款車。
等馮蕪垂著腦袋換完鞋,許星池淡淡問:“什么朋友,靠譜嗎?”
“”馮蕪許久沒感受過這種提著氣的威壓,像早戀的小孩被父母發現,心虛、無助、拼了命想掙脫卻又沒有掙脫的資本,“靠譜的,星池哥,我長大了,會自己鑒別朋友的。”
許星池不置可否。
他下巴側了下,平靜提醒:“手機響了,別讓人家等。”
這個點,電話應該是傅司九的,她到家沒給他報平安,他會擔心。
可面對許星池緊迫盯人的視線,馮蕪手指彎曲幾下,最終選擇把電話掛斷。
她對著屏幕打了幾個字過去:到家了,九哥。